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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道:“主人。”“嘘。”方明衍将中指压在他唇上,说:“不许说话。”然后用手指抚过他的脸颊,安静地从上方看了他一会儿,俯身吻了下来。卓悦沉沦在他缠绵的亲吻里,一直都晕晕乎乎的。以致于第二天醒来实在分不清是真实发生了还是自己作的梦。颁奖礼过去两周后的一个晚上,卓悦如常接受命令去四楼做适应训练。他跪在地毯中央,视线扫过那台摄影机,抿了抿唇。然而方明衍许久都没有上来。随着时针不断向前推移,卓悦的情绪焦躁起来。一个小时就快要过去了,超过了平时适应训练的时间。他无措地几次转头去看门口,始终没有动静。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又不敢起身,只能焦虑地在原地等待,盯着时钟发愣。当门打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八十分钟。卓悦一惊,立即弓着腰,作出一副难受的表情来。当方明衍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下时,他声音颤抖地开口:“主人……我难受……”男人却没有和以往那样将他抱出去,而是沉默地站着。卓悦咬着唇抬头去看他,只见方明衍淡淡的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动了动,唤道:“主人……”“你打算继续演下去,是吗?”男人的声音异常冰冷。卓悦只觉心猛地一沉,僵在原地。“跪好,看着我。”没有温度的命令让卓悦不由地颤了一下,惶然地唤道:“主人……”“需要我说第二遍?”他不敢违拗命令,挺直上半身呈标准的跪立姿势,然后不安地抬起头。视线交错,男人黑色的眸子里有着穿透人心般的锋利。本就心虚的卓悦在这样的注视下已然失措,目光闪躲着避开对视。方明衍从墙上抽了一支黑色马鞭,用前端的鞭拍挑高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问:“我刚才给了你什么命令?”“跪好,看着您。”他喉咙发干。“为什么移开视线?”“……我错了。”“转过去。”他刚刚转身跪好,便听见一声轻微的闷响。那支马鞭斜着打在了脊背上,让他惊呼出声。这种鞭子皮质很硬,使用起来响声小但痛感却非常强烈。他几乎没有挨过这样的重罚,这种刻苦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疼吗?”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卓悦眼眶泛红,却依然尽力直起上半身跪好,答道:“疼……”“怕疼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方明衍说,“你是什么发现自己的镜头恐惧症好了的?”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卓悦心头一片冰凉,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不愿意答,很好。”男人扬手抽下了第二鞭。痛感蔓延开去,整个脊背都火烧火燎地疼。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为什么瞒着我?”卓悦依旧咬着牙关默不作声,很快又挨了一鞭子。“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依旧沉默。这一鞭没有落下来。身后的男人将鞭子丢在一边,然后解开了他脖颈上的指纹项圈。卓悦浑身僵硬地瞪大了眼睛,惊惶地开口唤道:“主人……”“我说过,主奴之间的关系应该建立在互信和自愿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基础崩塌了,主奴关系也将不复存在。”方明衍顿了顿,继续道,“你的假装并不足以骗过我,而我没有揭破是想给予你足够的信任,让你可以主动告诉我一切。我给了你机会,但你并没有珍惜。卓悦,既然我不足以让你全心全意的信任,那么我们之间的主奴关系就到此为止吧。”他仓惶地转过身,眼里的泪水终于再忍不住,从眼角跌落。心很疼。比脊背上那些鞭子抽打的疼一千倍,一万倍。就像是被人从身体里连皮带血地挖了出来,变成了一个残破的空洞,疼得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无法开口辩驳,也不敢乞求原谅。卓悦仰起脸,用最卑微的姿态哽咽着哀求:“主人,我错了,无论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您……”求您,不要丢弃我。“站起来。”男人的声音是冷的。“……因为我很害怕。”卓悦的肩胛颤抖着,哭泣的声音里有着让人心碎的无奈和悲伤,“害怕您知道之后会让我离开,害怕病好了之后就会失去您,害怕想像没有您的生活。除了假装,我没有别的办法。主人,我想留在您身边……因为、因为……”“够了。”方明衍打断了那句他曾在心底重复了无数遍的话,漠然地说,“卓悦,我已经解除与你的契约关系,你不必再对我使用这种称呼。现在,我会以对待客人的态度来对待你,也请你以尊重屋主的方式来尊重我。四楼是我个人的私密区域,请你离开。”一切,都结束了。翻涌上来的绝望像是汹涌的海,翻覆了世界。卓悦如一具断了牵线的人偶,僵硬地起身向外面的楼梯走去。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在脸颊上留下难以干涸的印痕。视线空虚模糊地摇晃,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失去了知觉。就在他踏在楼梯边缘失去重心要摔下去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胳膊拽了回来。看清方明衍蹙眉的神情,他惶然地道歉:“对不起……”男人抓着他的手腕进了三楼的客房,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睡袍放在床上:“今晚你睡这儿。有任何需要可以打周池的电话,你知道他的号码。明早九点林辉会来接你。”说完便转身离开,带上了门。果断而绝然,多情而无情,这才是方明衍对待SUB的态度。卓悦红着眼睛在床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将脑袋埋在膝盖上。从他第一回假装难受开始,内疚和不安就一直如影随形。每一次想要说明,却都因为怯懦而失去了勇气。他贪恋男人给予的温柔,想要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喜欢待在男人身边的每一秒。他自以为聪明地拖延着时间,最终把一切弄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简直自作自受。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起身的时候腿已经麻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夜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赤裸着身体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来到主卧的门前,然后靠在门边蜷缩起身体,月光从走廊的窗户透进来照在身上,仿佛一场温柔的陪伴。卓悦渐渐睡去。昏沉中他作了一个朦胧的梦,梦里高大的男人抱着他,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然后俯身亲吻了他湿润的眼角,还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努力想要听清那声音,却被乍起的大风吹散了,只留下了“抱歉”两个字。第二天,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客房的床上。床边的立式衣架上放着从内到外的一整套衣物。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