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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呆在岐城不走。不但如此,他没了职权,没了田地,日子照样富得流油。周旷珩注意他很久了,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一直没有办他。如今,他不能坐视不理了。“把你听到的写出来,一字不落。”周旷珩对云月说,说完也不动。厅里没有纸笔,云月叹了口气,自己去书房取了纸笔。一五一十地写出了她听到的话,后面还加了批注,标明当时说话人的语气和她的推断。“‘那你要如何’——下定了某种决心的语气,那小子在劫难逃……”云月写的字太难看,周旷珩艰难地念出她写的东西,最终忽略了所有批注。看完了云月写得乱七八糟的对话,周旷珩皱眉道:“这些并不能确定是英宗主使的高户。”云月闻言嗤笑道:“也是,我听说先皇与南邑王乃是帝王家中少有的真兄弟,真手足。先前我还不信,今日见了果然如此啊。哈哈哈。”云月语气里的讽刺太过明显,周旷珩冷了眼,沉下脸看着她。云月收敛了笑,正色道:“下毒那小子抓到了吧,高户是否派了人追杀他?”周旷珩不语。“审他啊!是,我不用说你也会审的。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他说的话可信些。”周旷珩不语。“英宗的人竟然能毒到你,可见他埋下的暗线不会少。幸好这次下的毒不致命,不然……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周旷珩仍旧不语。云月瞥了周旷珩一眼,见他瞪着眼看着自己,便瞪了回去。他脸色不好看,可她没有说错话,她底气足得很。“你不怕?”周旷珩说。“怕什么?哦,你说被你连累啊?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嫁给你了。我看啊,在你的地盘,没人敢来明的。暗地里嘛,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云月勾起唇角邪邪一笑,像个女流氓。周旷珩盯着云月看了许久,直到她有些不自在了才对她说:“本王再提醒你一次,不可擅自出府。”云月被周旷珩突如其来的郑重唬得有些心虚,敷衍地答应着,离开时就把他的这句话当耳边风从另一个耳朵里放了出去。走出荀院后,云月在附近徘徊了一阵。看见了黑虎跑出来,对一个侍卫说了几句话,那个侍卫随即跑出了王府。不一会儿,相非和吴缨火急火燎地进了王府,径直奔向荀院。看来真是英宗了,一个已经入了皇陵的皇帝,南邑王的同胞长兄,竟然在周旷珩身边安排了可以要他命的线人。那人甚至在他死后仍遵从他的命令,到底是为什么?致命的毒很难做到无色无味,他们用的祟毒,只不过让周旷珩和她肚子疼了一夜,何必如此打草惊蛇,是否别有目的?而且,那些人早就安插在了南邑,动手的机会不少,为什么偏偏要借她的手来下毒呢?云家和南邑王到底有什么关系?云月从来没有相信云霁把她送到南邑来没有图谋,按他的用人手段,即使她是被动送来,也不会让她真的没有丝毫用武之地。当晚,云月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告诉了云起。云起先是小声谴责了周旷珩给她吃毒点心的行为,接着可怜起他来。“生在皇家不容易啊,没几个真心实意的。”云起叹道。“幸好咱们来了南邑。我在王府里这几个月,听到的几乎全是说王爷好的,那些个平日里鼻孔朝天的老兵油子,背地里都对王爷恭敬有加,几乎当做神明来敬仰。可南邑王不过二十三岁,他的才能和品行可见一斑。”“呵,他的德才有待观察。我看啊,他的性子太软,不够狠。不然……”云月没有说下去。云起环视了四周一眼,最终没有接话。不过也就两日后,云月便改变了对南邑王的评价。她想不通,这晚怎么会觉得他的性子软。云起临走时,两人约好了下次出府去玩。“哥,过两日你休沐,我们出城去吧?”“好啊,带你去西郊那家温泉馆。”作者有话要说: 唉……什么时候能有第一条评论啊……☆、楚云深一连着两日,周旷珩都没在王府,云月也没听到丝毫别的风声。在南邑,除了她和她二哥,她什么都没有,在王府外连朋友都不敢交。云月对南邑局势还算清楚,南邑真如百姓和王府下人所说,官员清正廉明,将士英勇善战。可她对京城的动静丝毫不知,在南邑王府,比她在凌绝山庄废多了。在京城,虽然云家的暗卫和人脉都跟她没关系,可她至少还能从那些狐朋狗友那里探听一些消息,可是在这,出了王府就是岐城百姓,南邑权贵的年轻一代,都被南邑王所用,没什么堕落份子。温水煮青蛙的日子很容易使人丧失斗志。云月出府,除了玩乐,还真没有别的目的了。夜幕初临,云月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前回到王府。照例与云起在院墙外分手后,云月翻进王府,到了宣兰院外,等了半晌不见巡逻的侍卫。她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又想即使王府出了事也跟宣兰院没关系,她钻出树丛,急走几步翻进宣兰院围墙。屋里透出温暖的光,照出后院石板路的轮廓,云月深一脚浅一脚绕到屋前。檐廊下灯笼高照,院子里笼罩着橙黄的光。今日她回来得晚了点儿,外面一个丫鬟都没有。她没有多想,只是猜想她们应该在屋里吃饭。云月大摇大摆向门下走去,眉梢眼角都带着笑。今日出城去了西郊泡温泉,泡得那是身心舒爽。她脚下步履轻快,就差哼起小曲儿了。正要脱靴进门,一幅宽阔的黑影当头罩下。云月抬头一看,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她眨了眨眼,确定面前这人就是周旷珩。周旷珩背光而立,面庞陷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眼神,却从他周身的气息感觉到他的盛怒。压抑得令人有一瞬间喘不过气来。被抓个现行,饶是云月脸皮再厚也不能狡辩。她快速抢先认错:“我错了,王爷别生气。”语气沉稳淡定,态度也还算诚恳。“去了何处?”周旷珩沉声问。他的声音沉厚冷肃,短短三个字,仿佛在云月头上浇下一盆冰水,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在城里走了走……”云月被他的气势压制,哪里还敢笑闹。“王爷,城里找遍了还未找到……王妃。”云月还未说完,木辛的声音便在院门处响起。他看见了檐外站着的云月。虽然她穿着男装,但看王爷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除了她不会是别人。“把宣兰院所有人带到正厅。”周旷珩说完,负手走下檐廊,在云月身边停了停穿鞋。周旷珩就在身侧,云月后背发寒,额头却渗出冷汗。片刻时间,他从她身边走过,步子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