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炉重造

    “啊？别介啊，柳导，他俩真的是所有报名的演员里面，各方面的条件都最好的了。”这头负责选角的副导演听了柳导这话，委屈道：“咱们这演爱情动作片的，要什么演技——啊，不是，演技什么的还能调教，这种出类拔萃的好苗子可遇不可求，让他们就这样走了，那可再也找不到了呀？”

    柳导冷漠脸：“外在条件是没的说，可——”

    丛漾诚恳道：“不知柳导觉得我哪里演技不好，我可以改进。”

    “那就先说你吧，Queen，你太害羞了，太畏缩了，不敢露，也不想露，你的身体语言在抗拒裸露，仿佛裸露与你而言，这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为什么呢，你的身体那么美，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是多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身材？你有形状漂亮的胸部，有纤细平坦的腰肢，有饱满挺翘的臀部，哇——”

    “这样的好身材，我一个女性看了都觉得漂亮，都忍不住为之惊叹——为什么你不能大大方方地将你的身体展示出来呢？欲拒还迎的诱惑，勾引，你懂吗？我要唯美，香艳，却不下流，要让观众看到性爱的美妙，独特，可是，Queen，你不敢脱，你不愿意露，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我的试镜呢？”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和该死的初恋男友赌气？

    柳导一句接着一句，全部切中要害，把丛漾说的面红耳赤。

    讲完女主角，柳导演又对虞宥这个男主角开炮了：“还有你，King。”

    “看资料你都二十五岁了，可你的身体语言告诉我，你好像没有没碰过女性的身体？怎么看起来，最多就是和女生拉过小手的程度啊？试镜要求叫你去揉Queen的胸，你揉的是个什么？蒸馒头的都比你会揉啊，哥们！Queen那么美丽、漂亮的胸部，那么雪白可爱的肌肤——”

    “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脸红心跳，但King，你怎么把它们当炸弹啊，碰都不敢碰，碰了是会爆炸，还是怎么的？就你这种没经验的雏儿，还敢来演爱情动作片，谁给你的勇气，某梁姓女歌手给你吗？不敢碰，又不会亲，就算有八部腹肌，就算勃起后有二十厘米，又有什么用呢？性张力这玩意儿你有吗？”

    听到最后一句。

    虞宥尴尬地抬头看天。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丛漾默默瞥了这丢人的前男友，就他还二十厘米？也不怕把牛皮吹上天了——

    柳导骂到兴起，骂完一个再一个，最后又对着两个男女主角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还有最后接个吻，你俩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会亲，怎么了，嘴唇在那儿贴得都快蹭破皮了，叫你们伸个舌头，好像比让你们登天还难？好不容易愿意伸了吧，看你俩那舌头都不知道往哪放，当你俩还是青涩的高中生在早恋啊，当我这边是那种接个吻还要借位的破小白纯情偶像剧吗？！咱这边可不靠脸，靠的可都是实力！”

    “我我要的是一触即发的性张力，OK？连亲个嘴都不会，还亲得一点儿都不好看，观众怎么能有性冲动，怎么会喜欢看，就这水平还想留在我柳如意的剧组？想把老娘的脸都给丢光光吗？一个黄毛丫头，一个毛头小子，没胆子，没经验，就更别提什么演技了。别觉得拍色情片低俗，情节大多千篇一律，就不需要演技了，随随便便敷衍了事，把这里当你们过家家的地方？还不如回家洗洗睡吧——”

    丛漾和虞宥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俩低着头，小鹌鹑似的唯唯诺诺点头，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

    “看你俩也蛮虚心的，没有演技，态度来凑，国家如今鼓励生育，影视剧将按年龄分级，我们影视行业如今可以开拍限制级的色情片了。”柳导拿起手边的保温杯，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他俩：“为了避免演员在现实中受到非议，特许演员可以配戴羽毛面具，进行不露脸的拍摄。虽然你们戴了面具，可也能看出来都是俊男美女，身材条件，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丛漾眼疾手快，帮忙从保温杯里倒了热水出来。

    “柳jiejie，您喝茶，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不得不说，柳大导除了能当个好导演，很有搞传销的潜质。

    听了柳导一席话，丛漾觉得，柳导她说的很对，自己为什么要认为裸露是一种羞耻呢，她的身体明明就是很美啊？！

    不管最后她是否要参演柳导的片子，但她一定要向柳导，还有该死的前男友，证明自己，她丛漾，是有演技的。

    不就是个色情片女主角的角色。

    不就是要学着接吻，学会被“摸胸”，学会该死的“欲拒还迎的诱惑与勾引”。

    她连影视剧里最难的哭戏，都能完美拿捏了，这种亲热戏又有什么难的？！说起来，靠脸吃饭，和靠身体吃饭，谁又比谁高贵呢？！

    “倒是个有眼力劲的，讷，我希望你们端正心态，不要觉得拍色情片就很丢脸，更不要觉得演色情片，洒洒水而已，非常简单……”柳导赞赏地看了丛漾一眼：“nonono，我拍得绝不是像岛国那样以低俗、下流、贬低女性为噱头的破玩意儿，对女性的身体、心灵都毫不尊重，low穿地心！我柳如意，要拍出世上最好的色情片，我的演员，也要找最棒的。”

    柳导姿态娴熟地从包包里拿出烟盒。

    “不论题材是什么，但我一定要拍出性爱中存在的那种无与伦比、惊心动魄的美丽，那是真正的、裸露的、缠绵悱恻的艺术——”她从里头抽出一根细细的女式香烟，放在唇边：“性，是男女皆有的原始冲动，要的是男女双方都能从中得到由身到心的愉悦与满足，而不只是单纯取悦某一方，这里我尤指男性，所以更需要男女主角要配合默契……”

    虞宥熟练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帮忙点上火。

    他点完烟，还给丛漾使了一个眼色，就你会献殷勤，小爷也会……

    丛漾看懂了他的潜台词，这幼稚鬼！三岁吗？二十五了大哥，还当自己是二十年前幼稚园还没毕业的小鱿鱼吗？

    柳导凛冽艳丽的大红唇含住细烟，浅浅吸了一口：“其实你们的身材条件，我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演技缺乏历练，你俩都没什么性经验吧。”

    老处女丛漾低头看地，嘴硬：“……当然有。”

    老处男虞宥仰头望天，同样嘴硬：“……我也有。”

    “行吧，行吧，既然有经验，那就是在镜头前放不开了。”柳导看破不说破，风情万种地吐出一口淡蓝色缭绕而起的烟圈：“King，Queen，你们现在去休息室里看看各国的色情片，学一下怎么在镜头下接吻，怎么揉胸……两个小时后，如果还是刚刚那样跟个木头人似的，就给老娘滚蛋。现在，从我的眼前消失。”

    柳大佬都发话了，丛漾和虞宥双双退下。

    到了休息室里，还没等打开别的国家的爱情动作片进行学习，两个人就又开启了“唇枪舌战”模式。

    “哟，二十厘米，k先生，也不怕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二十五岁了，都还没碰过女性身体，就算真的有二十厘米，又有什么用呢？”

    “谁说我没碰过了？我在国外交的女朋友都是金发碧眼的大波妹，就算不算上你，十根手指头，也都数不过来呢……我刚刚只是有点畏手畏脚，谁叫你把胸后天加工得那么假？我生怕捏得重了，万一把里头的硅胶捏破了，到时候还得送你去整容医院回炉重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