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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奢求至高无上的权势,只求能苟活于世,同你一道离开这里。”李镇渊拥住他:“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元澈亦紧紧回抱住他:“文远,无论未来如何,我永远会是文远的元澈。”不知何处传来早梅清淡的香气,包裹住黑暗中的两个人。二月末正值科举应试,除去太学、四门学及各地官学,更有各地私学英才受州中保举。这些学生多于去年深冬时抵达帝都,向各官员投递名帖文章以期获得赏识。大晟自立国以来,官学有太学,四门等,东宫更设崇文馆,收高官及有大功者子弟为太子伴读。只是太子早夭,昭昇帝亦不曾再立,故而这一群皇子贵少自太初院学成,均入了太学院中。但今年最引人注目的,却并非这些官学的学生,而是州内保举的韩轼。以李、韩二家的交情,李镇渊自然不能不关注韩轼。常言道: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进士科之难,可以想见,然秀才科之难,犹在进士科之上,为众科之首,这三年秀才科复开,此科通过者竟唯有六名。然而韩轼却是秀才科第一,殿试之时,便是向来严苛的昭昇帝都不禁赞叹:“轼果天纵奇才,不愧名臣之后。”韩轼只是淡然一笑,对皇帝缓缓下拜,道声“谢陛下谬赞”而已。一别十数年,谁都不复当年稚童,各自长成,分立阵营。不知韩轼最后会选择谁?李镇渊暗叹一声,看着那人的背影。帝都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有人心生退意而出不得,有人却一意孤行越陷越深。原来他们,都逃不过宿命。文举之后便是武举。武魁乃左龙武将军之子曹俨章,年只十八,着实少年英豪。大晟崇文亦尚武,昭昇帝得了这些国之栋梁,自然十分高兴,竟从钟贵妃的温柔乡里抽身出来,趁春搜之时,行比武之事,胜者可得黄金万两。京城各家官员子弟,但凡会些拳脚功夫的,均跃跃欲试,既为黄金万两,更为了能在皇帝面前显露身手。李镇渊新近平了山南之乱,更以及冠之年位居四平将军之列,深得皇帝宠信,可谓一时风头无两。他原是无意参与,不料李重明却道:“你在外太久,见见这些京城子弟亦是好的。”便遵父命参与其中。三月初,春光正好,万象为之一新,李镇渊一行人随帝王御驾缓缓往城外猎场而去。帝王四季田猎,春搜、夏苗、秋獮、冬狩,百官随行,众人在东郊驻扎,祭祀一过,各自狩猎。李镇渊意不在狩猎,无意争那输赢,驰马草野山郊,随那马儿自由奔驰,天广地阔,红花绿树,阳春三月,暖风熏人,叫人胸中浊气为之一清。离开了楼阁重重的帝都,一切似乎都是明媚灿烂。马儿到了水草丰美的地方,便不愿意前行,李镇渊也不勉强,翻身下马,任马儿低头吃草,自己就坐在河岸边上,吹着微风,摘下一片树叶来,随意吹着小调。元澈循着这乐声牵马而来,河边绿草茵茵,更有桃树遍植,十分烂漫,落英缤纷,随涓涓流水而去。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上rou汤哦~还没想好怎么办orz,求应对河蟹的技巧☆、第十八章李镇渊坐在桃树下,漫不经心地吹着树叶,曲调悠扬。元澈忽然起意,并不声张,从身后悄然接近李镇渊,蒙住他双眼。李镇渊却不慌,他嗅着元澈发梢的清香,放下树叶,低声笑道:“想不到十四殿下亦有这般顽皮的时候。”“文远怎知是我?”元澈放下手,倚着李镇渊后背。此处距猎场已远,并无被人撞见之忧。李镇渊执起元澈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只要是你,我便知道。”初识元澈时,觉得他着实严肃端正得不似常人,然而同元澈相处时日愈久,便越是觉得,元澈并非原先所料想的那般。他并不如面上那般清冷淡漠,亦会如同常人般喜怒哀乐。元澈收回手挨着李镇渊坐下,全然不在意衣衫染尘:“文远怎得不去狩猎?”“□□太好,还是赏春合意些。”“你呢,为何不去狩猎?”“自然是由于我心系李将军,无心狩猎了。”李镇渊转头去看元澈,元澈亦看着他。元澈本就生得极为秀美,雪肤红唇,目若晨星,这两年益发俊挺,当他盯着一个人看得时候,便有一种叫人沉沦的魔力。远处传来一两声清亮的鸟啼,桃李怒放,万物好似喧嚣又归于万古的寂静。李镇渊从未如此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耳边有如擂鼓。他仿佛能够感觉到元澈呼吸时的温热气息,同自己的气息交缠在一起,让人面热心跳。二人不知何时已靠得极近,不知是谁亲吻了谁,两双炽热的嘴唇一旦靠拢,便再也不分开,唇舌交缠间,直教人意乱情迷。----------------------此处有八百字河蟹,等偶想到办法再发给大家-----------------------他正想将自己的衣衫脱尽,却忽然感觉脊背一凉,附近隐隐有杀气,心头弥漫的□□霎时消了大半,将元澈压在胸前,带着他就地一滚。凡是征战日久的将军,大多对杀气极其敏感,正是这种能力,让他们得以躲开暗处的刀剑,在沙场无休止的争战中幸存。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箭矢破空而来的尖啸之声,方才二人所在之处,赫然便插着一支箭,深入地面三寸有余。李镇渊心头一个激灵,心头旖旎消去大半。谁曾想竟有人趁此行刺杀之事!他鹰目怒视,利落翻身,抓起掉落一旁的长剑,将元澈护在身后。刺客用得乃是力道强劲的连弩,眼见一击不成,并不死心,再度连发三箭。李镇渊挥剑格挡,在空中将箭矢斩成几节。残骸纷纷落在他的身前。元澈亦反应过来,循着箭飞来的方向看清刺客藏身于河岸蒿草丛中,拾起先前掉落的长弓,张弓如满月,连发两箭。那刺客不暇他顾,一时不察,中了元澈一箭,终于狼狈逃窜。那刺客轻身功法极好,片刻便没了踪影,二人亦不敢轻易去追。“可有伤着?”李镇渊收剑入鞘,回身关切道。这刺客恐怕是冲着他而来,元澈皱眉摇头。他断然想不到,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借春搜刺杀他。“我并无大碍。”说罢,便走到那支钉在地上的箭矢旁,就要伸手去拔。李镇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赞同地瞧了一眼,从袍身撕下一块布。将那箭矢拿布包着,从地上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