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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招阻止了。可是,一旦他恢复了本性,那就意味著他和司佑之间再无继续的可能──虽然现在也没什麽可能,但再小的希望也好过绝望。芮睿最苦恼的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接近司佑,虽然无论怎样,司佑总是能明白那不过是“借口”,但有总好过没有嘛。半个月後,芮睿得到了他想要的“借口”。访客在早上七点到来,芮睿睡意朦胧的爬起来,在恼人而执拗的门铃声中骂骂咧咧的走出去,一打开门後,他就懵了。门外站著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他非常想见到,但是那个小的,他可一点儿也不想见。司佑一脸苦笑:“我一出门,就发现他蹲在家门口。”那个孩子不肯说话,从他的书包上,俩个大男人知道他叫芮然。他有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然而,也不知是神情还是心情的原因,那双眼睛落在芮睿眼中,就像是狼一样。芮睿摔了电话,压著怒气咆哮:“她的电话变成空号了,肯定早有预谋的!”司佑坐在沙发上,芮然紧紧靠著他,像是受惊小鹿般低著头。“你妈呢?”芮睿尽量装出和蔼的神情问芮然,“有没有和你说去哪了?”芮然摇了摇头,一声不吭。“不行,我不能让他留这儿。”芮睿拉起芮然的手,“我送他去警局。”芮然慌忙张开小手,一把抱住了司佑的胳膊,立时红著眼圈。司佑并不喜欢这个孩子,早上亲眼看见後,他就更不喜欢了。这个孩子和芮睿小时候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以前的他,曾经为那双眼睛著迷,现在再看见,他只觉得害怕。似乎一切都在轮回,历史又在重演,他却没了奉献的勇气,或者说,他已经没有能奉献的了。然而,看著芮睿一根一根扳开芮然的手指,而小家夥任由豆大的泪珠落下,却就是不哭出声来时,司佑还是没忍心,道:“先让他在这里吧。”“不行,他不能在这儿!”芮睿一口回绝,还补了句,“你也别想把他带到你家,不行。”“那暂时在这儿吧。”不得不说,芮睿这话令司佑暗中松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的道,“我觉得还是先不要送警局了,你也知道,许然是个聪明人。”芮睿立时明白过来,万一许然在警局做了什麽手脚,他一送去,被按个父亲名头,那就说不清了。更何况,在生理上,他也确实是父亲。想明白这层,他不由得露出懊恼的神情。显然,许然敢把孩子扔过来,就有信心让他不得不接手。芮睿一松手,芮然就像是弹簧般缩回了司佑身边,把司佑的胳膊抱进怀里,贴著脸,一声不吭。三人僵持了会儿,外面渐渐喧闹起来。芮睿看了眼时间,无奈地道:“我去做饭,你看著他。”等芮睿进了厨房,司佑打量了下满脸泪痕的芮然,用手抹了抹那张小脸蛋,叹道:“别害怕他,他是……”“我爸爸。”一直没有开口的芮然说话了,声音稚嫩,却异常平静,“mama经常提起他。”司佑怔了下,道:“嗯,他是你……爸爸,他不会伤害你的。”“伤害我也没关系。”芮然面无表情的,“我很喜欢他。”司佑讶异的道:“你很喜欢他?”芮然用力点了点头:“他很厉害。”听见这话,司佑都不知道该做出什麽表情好。孩子的直觉?还是芮然有著超然於常人的认识?又或者是血缘父子间的默契?司佑想了会儿,不得头绪,胳膊反倒麻了。他想抽出来,刚一动,芮然猛然抱得更用力,紧紧瞪著他。“叔叔的手麻了,芮然乖,松开好不好?”“不好。”芮然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後,抬起头来,一脸勉强的道,“我会喜欢你的。”简而言之“我现在不喜欢你”。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司佑哭笑不得的道:“没关系,按你心意来就行了。”“我会喜欢你的!”芮然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司佑。司佑犹豫了下,问:“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麽要粘著我?”“因为只有粘著你,爸爸才不会赶我走。”芮然迟疑的道,“你不厉害,但是爸爸怕你。”司佑看著那双杏仁眼中自己的倒影,只觉得有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第四章破镜何必重圆(8)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那些背叛、忽视、轻蔑,像是挥之不去的幽灵般浮现在脑海中。他别过头,不敢看芮然的脸,生怕忍不住把愤怒与痛苦都加诸在这张如此相似脸上,尽管芮然是完全无辜的。芮睿端著早饭出来时,就看见司佑脸色铁青的坐在沙发上。他放下碗,想去试探下发生了什麽事,却猛然发现芮然抱著的那只胳膊已经一片青紫了。他急步上前,乘著芮然不备,直接动手揪著衣服领口把小孩子拖去了一边,咆哮道:“滚开!”本来准备再扑上来的芮然呆了呆,第一次流露出胆怯的神情,不敢再动。芮睿急匆匆奔去厨房,拿来冰袋给司佑敷上,嘴上忍不住唠叨道:“你怎麽也不注意?”“走神了。”司佑笑了笑,时间越久他越发现,感觉不到疼确实是件麻烦事,人真是奇怪的生物,痛苦的感觉那麽糟糕,偏偏还缺不了,“别激动。”“我没激动。”芮睿嘟囔了句,看看司佑的胳膊,“应该没事了,过来吃饭。”从沙发走向餐厅时,司佑尽力让自己不去看芮然。小孩子至今为止一语不发,无论受到怎样的待遇,似乎都不在乎,只关心能不能留下来。他不知道许然对这个孩子说了什麽,但这样一个性格的孩子,实在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芮睿自然更不想管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接受这个孩子有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他还想著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呢。那个孩子确实司佑的,而他也没有撒谎,他确实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司佑,只是为了求得内心的一丝希望。他打算对这个孩子好,像是宝贝般养大,给那孩子一个幸福普通的人生。现在,司佑知道了,芮睿即高兴又忐忑。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太无耻,这样的举动从陌生人角度来看,恐怕谁都会怀疑他是故意的,更不要说司佑了。所以,他不敢提,一个字也不敢提,就像那个孩子不存在般。但是,他不提,不代表别人也不提。“预产期是什麽时候?”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芮睿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小心的答道:“还有二个月。”司佑沈默了几秒,问:“不能打掉?”“孩子已经太大了。”芮睿说,“只能引产。”“那就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