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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傅怀秋并未察觉身体有些开始僵硬的叶轲,自顾自的说着,“我师哥小时候很疼我的,我喜欢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那个时候,就算是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他好像也可以摘得到,虽然免不了给父亲罚,可他从来不会抱怨,每次还替我受罚,直到有一天,师哥被人带走,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毕竟当年我还年幼,那个时候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师哥他永远地离开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临走前的一晚我还没能和他好好地告别,这是我最后悔的事情,不过师哥送了我这枚玉佩,我一直随身带着——”傅怀秋两只手伸到颈脖后去取一根红线,那玉佩被一根红线串着挂在傅怀秋的颈脖上,因为一直穿在衣服里,叶轲从未注意,原来还有几分怀疑和感叹人生相逢的叶轲一下就笃定他面前的这个傅怀秋,就是他的怀秋——“你一直带在身上,可以给我看看吗——”叶轲的声音有些哽咽,傅怀秋点了点头,大方地递出玉佩,叶轲拿着玉佩在手心感觉沉甸甸的,刚从傅怀秋身上取下的玉佩还带着几分他的体温。叶轲的一滴泪就毫无征兆地滴落在玉佩之上,“叶长官,你怎么了吗——”“嗯,没怎么,拿去吧。”叶轲迅速把玉佩又还给傅怀秋,自己侧过头去点了一根烟,接过玉佩的傅怀秋揉捏着玉佩,看着明明什么都知晓的人还在装傻,心里也有几分不是滋味,若是前几年他遇到了叶轲,他一定会质问叶轲,你明明认出我,你为何不与我相认——对啊,相认又能如何,傅怀秋又把玉佩戴了回去,他现在心里很乱,叶轲也没再和他说话,他站起身没打招呼就转身离去,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心里如同明镜的两人偏偏还在装傻,傅怀秋尝到了自己的泪水,是苦的。怀秋曾经与叶轲经历过的一幕幕如今却无比清晰地在脑内迸现出来——“师哥师哥对不起饶了我吧!”“那你亲我一口,我就饶了你,今天早上那芙蓉酥的谢礼你还没给我呢!”“师哥你为什么老要我亲你,我不好意思呀,我小的时候姑姑告诉我男孩子不能随便亲……”“啾——”“不早了,睡觉睡觉。”老三又在此时转过身来,像寻常哄他睡觉一样一把把他抱入怀里,轻轻地哼着摇篮曲,拍打着怀秋,“乖宝宝快睡觉……”叶轲的泪水也被冷风吹干,只留下苦涩的酒和那日复一日的痛苦。赵衍之那天割破了手腕倒在房里,林妈从隔壁小店里的一位卖五金的老板帮忙撞门才看见赵衍之昏迷了过去,两人急忙把赵衍之送去了医院,自从昏迷起已经过了两天,林妈彻夜守着自家少爷,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知道赵衍之待她和小灵都如同亲人一般,她看见赵衍之不醒内心也焦虑极了。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好,温暖又刺眼的日光从病房的窗户上折射到赵衍之的脸上,他白皙的面孔看起来几乎透明了般,他在阳光的沐浴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腕上还绑着绷带,另一只手还输着液,他能感受到血液里流进冰冷的液体,血管在突突地跳着,他看病房里空无一人,自己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盖着雪白的棉被,看着头顶同样雪白的天花板心里倒颇有几分宁静。林妈从家里拎着保温桶推门而进,她还不确定赵衍之今天能不能醒,医生说今天赵衍之就能醒,本来休息一天就能醒过来,可赵衍之急火攻心劳累郁积于心,这才多耽误了一天,林妈一开门便看见睁开眼睛的赵衍之,心下大喜,“少爷!你可算醒了!我给你做了菌菇鸡丁粥!快坐起来趁热喝一碗!”赵衍之看见依旧风风火火的林妈,心下温暖,“这几日,辛苦林妈了。”“这说的什么话,少爷啊,你可别再出事了,这几日让林妈我可担心死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何必伤害自己呢!”赵衍之低着头静静地听着林妈说话,一言不发。林妈摇着床尾的把手把床摇高让赵衍之可以坐起来,又端来一个小桌放在找衍之面前,把保温桶打开,一阵扑鼻的粥香味就飘了出来,林妈麻利地把粥倒进碗里递到赵衍之的面前,她笑着看赵衍之,“快趁热喝吧!”说完又把勺子递给赵衍之,赵衍之看着面前一大碗香喷喷的粥,拿着勺子,眼里突然有温流涌动,不过他控制住了,他抬头看着林妈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我开动啦!”第40章Chap40林妈也没看赵衍之喝粥,反而整理了一下东西。今日下午赵衍之就要办离院手续了,赵衍之也算得上时运不济,自从来到上海进医院的次数可不少,林妈却是第一次接手赵衍之出院的事情,有很多事还没能弄清都去问赵衍之了,喝完了粥,林妈拿着碗和保温桶去盥洗室清洗,赵衍之依旧坐着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假寐,他两只手交叠地放在腹部,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他没睁开眼睛,只是微笑着道,“这么快就洗好了吗?”那进入病房的人一句话也没说,赵衍之就感觉那人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那有些沉重的阴影落在他身上,他不由得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深渊直直望进他的灵魂深处,“衍,我们,又见面了。”不错,此人正是之前与赵衍之有过“一面之缘”的东田真嗣,而东田真嗣身后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曾在剧院见过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另一个人个头和东田真嗣差不多,脸比东田真嗣更窄一些,右眼角边还有一道深刻的刀疤,看起来有几分凶煞。“东田长官,不知何事,劳烦您来衍之这里?”赵衍之收起嘴角带着的一丝微笑,一脸淡然处变不惊地回望那双也在看着他的双眼,东田真嗣看见赵衍之这如临大敌又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撇过头轻笑,身后的金丝眼镜男和刀疤男都微微一愣,不知这位从来不苟言笑的东田长官居然能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赵衍之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两人如同见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表情,依旧镇定地看着东田真嗣,东田真嗣又把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手又转向口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递给了面前的赵衍之,赵衍之看着笔迟迟未接,场面有几分尴尬,东田真嗣耐心极好,递着钢笔娓娓道来,“这支笔,是我从家乡带来,一直没有机会相赠于他人,那日,在戏院见到,你,便很想送给你,如今,知你身体不适,送这只钢笔,给你,希望,早日康复。”东田真嗣的中文还不是很流利但也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赵衍之看见东田真嗣还递着钢笔的动作丝毫未动,赵衍之这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突然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林妈看着屋子里平白无故多了三个男人,她微微一愣,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