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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事关国运,皇帝才不放心那些混迹于朝堂的老狐狸。而齐阁老虽说多年不偏不倚,但架不住下头有个好孙子跟老四走得近,让皇帝用,也是万万不敢的。何况齐阁老都临近六十,这般让他折腾也受不住。”闻人语说着,笑意更深,“而我这个与家中不睦的安乐侯之子,身份勉强够了,却也不会随同家里的趋向来择主。又刚刚立下大功一件,引得百姓称道。更何况还是混迹江湖多年,对于这种看起来便不是正经的手段了解的透彻。如此一个人,皇帝用的可不是放心。”时析笑出声:“不是正经手段……说的好似你用过似的。”“可不是么。”闻人语也跟着笑起来:“正经手段磊落,却多数时候不禁用。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用一用也无妨。”时析瞥他一眼,似是无奈,转而又有些担忧:“此去定然凶险,你自己可成?我在京中并无大事,又有冉冉在侧。不若你将十八卫带上,多少是个帮手。”“不必。”闻人语摇摇头,“虽说京中无事,却架不住有宫里人在。我只带着逍二遥九和遥一遥九,其余人给你们留着。”“可是……”时析还想开口,却被闻人语当即打断。“京中不比他处,你又暂时不能露面。老四正是当紧时候,有个什么事还是要人的。此事师兄便听我安排。何况江北只是一群宵小之辈,若真有能将我如何的人,即便是十八卫全在也顶不了多大的用处。何况……”闻人语笑得高深莫测,“我可是打算要做些大事的,若是带的人多了,反而显眼。”时析怔了怔,略带警告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行事小心些,此事不比其他,皇上定然随时盯着你。”闻人语轻笑:“几个暗卫而已,还顶不上逍九有用,甩了他们还不简单?放心,我也只是加把火而已。”“什么意思?”“既是密报呈上,恐怕第一时间传入皇子耳中的,只是江北突降天火,引得百姓惊慌。以大皇子的性子,怕是迫不及待就要请恩前去。英才会被一番打压,如今可不敢在京城妄动,消息自然也就传的慢些。师兄想想,若是大皇子此时请恩,皇帝心中如何想?而待大皇子收到确切消息,早已是悔之晚矣,在皇帝面前上足了眼药。”闻人语眯了眯眼,眸底一片深邃,“若是此时,在爆出江北现命定天子,那便是落了死棋。”时析凝眉想了想,猜出他的计划,略一点头:“你自己小心。”“安心便是。”勉政殿,皇帝屏退下人,目光迥然盯着齐阁老:“爱卿缘何举荐此人前去?”齐阁老老神在在,不惧不畏:“此人虽是一介草民,却有大才之能。且之前救下无数考生一事传的天下皆知,颇得百姓青睐。又是安乐侯之子,虽无官身,却也有足够身份。何况还是在江湖中游走多时,将比寻常官员更能看出天火背后的情形。”“爱卿应当明白,闻人府与徐家可是明晃晃站到大皇子那头的。”皇帝平声道。齐阁老暗叹一声,不得不称赞帝王心思沉。竟能当着臣下的面,直接承认自己的臣子附庸别人。“皇上大可放心。此人虽说是闻人府之子,却自小受继母迫害,又怎可能与徐家一致。而他又是江湖中人,自是不可能与朝中之人有所牵连,尽可放心。最重要的,此人聪敏,说不定到时候不仅查明原因,还能将幕后之人查个透彻。”“爱卿对此人倒是颇为推崇。”皇帝轻眯了眼,目光凌厉。齐阁老面色平稳,略带恭敬:“说来不怕皇上笑话,闻人老侯爷与老臣有些情分。这孩子打小受苦,老臣没能照拂一二。如今只想借皇上的恩典,替这孩子铺些路子。”看似实诚直白的话竟让皇帝出乎意料,顿时大笑:“你这老狐狸,竟拿朕做人情!”“皇上仁慈。此子乃是人才,定可为君所用。”齐阁老敛眉施礼,恭敬十分。☆、第六十四回皇帝的笑声许久才缓缓落下,齐阁老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一边,等着帝王接下来的吩咐。“爱卿既是想到由闻人语去处理此事,那便来说说江北一事的看法如何?”“臣久居京城,也只是对江北干燥略有耳闻。每逢秋季,常有明火突起。只是江北百姓多有准备,故此并未发生过大灾。而这一回江北天火突降,接连焚尽几个村庄,才引得百姓恐慌。随即谣言传出,诱得百姓相信。”齐阁老略一拱手,如是道:“反过来想,若是有人为了让谣言可信,故而特地将天火一事做大,那便能说的通了。”坐在御座上的帝王一瞬间沉默下来,神色莫测不知何意,直等的齐阁老都开始惴惴,才又道:“依爱卿看……此事是谁的手笔?”齐阁老一顿,心里跟着吊了一下,斟酌片刻小心道:“老臣愚钝,猜测不出。然,三位皇子皆是品性极佳,忠君尽孝之子,合该做不出此等之事。”应该做不出来,但是到底做没做,不是他能说的。帝王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放了人:“辛苦爱卿了,江北一事,你便去多多提点一下那个闻人语。”出了勉政殿,齐阁老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头果然一层潮湿。齐阁老摇摇头,平心静气一番后,缓步出宫。第二日一早,江北一事便被公然上奏。不过上报的官员授了意,并未多说关于谣言之事,只言明天火突降百姓受灾。大皇子眼睑一动,跨步出去:“江北天火突降,百姓苦不堪言。平灾一事,儿臣愿为父皇分忧。”齐阁老垂眸不语,不用看就已经猜到了皇上的表情。只见帝王面上露笑,眼中却是莫测之意。闻言便笑道:“皇儿如此忧民,朕心甚慰。”大皇子一喜,只等着皇上下令。谁想皇上只是夸赞一句,便没了下文,转而将此事压下,容后再议。如今童阁老请辞,朝上大皇子一脉虽还有人,却都不是能说上话的。一时之间,竟无人为大皇子请命。退朝后,皇帝特地命人去跟段天谕说了一遍江北一事,直白地问他有何看法。想来是因为大皇子先动一步,段天谕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皇上有些不信他全然不知。不过段天谕等的就是皇帝主动来问。闻人语收到消息后转手就递给他一份,关于江北一事,他知道的可比自己那位皇兄多得多。只是自己尚在禁期,不能多有动作。现下皇帝既然主动来问,他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当即铺纸研墨,将江北救灾一事自己的行事想法一一列出,呈到皇帝面前。言辞之前,全然没有自己想去的意思。甚至在里头写明了民心鼓动,此时前去便可收复民心。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