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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做梦,一个接着一个,分不清真假。他梦见夙双告诉自己要和黄安成亲了,他梦见皇灼被二皇子杀掉了,他梦见白丞相知晓他喜欢夙双以后赶他出门……最多的梦是他像个透明人一样看着夙双和别人打闹,他的手穿过夙双,夙双的眼神穿过自己,夙双看不见自己,记不得自己。“夙双……”白青喃喃着,因发烧而沙哑的声音夹杂着痛苦发出,夙双的心里一紧,这一声喊得实在太过难受,他竟不知,自己曾带给白青这么大的苦楚。夙双伸手抚平了白青皱起的眉,握住他的手在脸上摩擦着,“我在。”现在一直在,以后也会一直在。接着白青又梦见了那个女人,她依旧那么美,眉眼含春,自带笑容,他看见自己跑上去拉住她的手,然后又被她甩开,推到一堆女人中,他拼命挣脱着,拉扯着,可那些女人的手像是蛇一样紧紧地缠着他……“娘!”他着急的喊着那个女人,可是她连头都没有回。夙双在听到白青喊得那一声“娘”后愣住了,眼神复杂的看着白青,他似乎很难受,额角也有密密麻麻的冷汗冒出。夙双给白青掖了掖被角,目光温柔,他轻轻地在白青额头落下一个吻,昨日他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他蹭蹭白青滑凉的手,悄悄地说,“白青,原来我喜欢你。”第24章病因雨后的阳光斜射进屋内,惊得尘埃在上面慌乱的跳动着,大片弱白色的光打在夙双的后背上,他抿了口茶,坐得笔直且动作端正。“青儿怎么样了?”对面白丞相也喝了口茶,胡子随着嘴巴一动一动的。“他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未醒。”“那就好,青儿从小体弱多病,那次劳烦你照顾了。”“哪里哪里,若不是为了给我送伞,白公子怎么会生病,夙双照顾他是应该的。”白丞相没有说话,夙双脸上笑着,心里一片忐忑,生怕白丞相会问那日他和白青明明有伞,为什么会一身湿地翻墙回来。白丞相又喝了口茶,说道,“夙公子今日与老夫喝茶,怕是有事要问老夫吧,与青儿有关?”听见白丞相没有接下去问,夙双暗自松了一口气,道,“确实是与白公子有关。”夙双顿了顿,继续道,“前些日子,白青昏迷时一直在喊“娘”,我只是想知道,此事是否与白青恐女有关。”白丞相抬起茶杯的手一愣,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他还是没放下。”他放下茶杯,捋了一下胡子,似乎打算回忆起那些不愿被人提及的曾经,“我现任的两位夫人,都不是青儿的生母,青儿的生母长得极美。”嗯,看白青就可以看得出来。夙双暗自想着。“但是那个女人却是蛇蝎心肠,她本是艺妓,我当初便是看上了她那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才为她赎了身,娶她进门,后来生下白青。”白丞相说着,脸上全是失望,“我以为石头也会被焐热,我想我待她这般好,她总会意识到的,哪成想,她却这般恨我,白青九岁的时候,她拉着白青上街,却把他扔在了那不干净的地方,自己同一名男子私奔了。”夙双一听见白青,心便便被揪起来了,“不干净的地方是指?”“青楼。”心里突然的一阵刺痛,夙双难以想象,白青在那么单纯的年纪,被最信任的人抛弃的感觉,“后来呢?”夙双的喉咙哽咽得很,仿佛有沙子堵在那里,“后来,我们找到青儿的时候,他被人关在暗室里,身上……□□,并且,全是伤痕。”白丞相很是艰难地说着,满脸的不甘和痛苦,“她对我厌恶,竟然也讨厌青儿,他可是她的亲骨rou啊,这个狠毒的女人,是我害了青儿啊。”再多的懊悔和自责,也难以抚平白青当时所受的罪,那时的白青,夙双曾经见过,满身伤痕,双目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人,甚至拒绝任何人的触碰。他当时还是很好奇地想,这个小孩还挺怕生的。却没想到,他经历过这些,他当时,得多痛苦啊,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白青再好一些。夙双安抚完白丞相,便回到了白青的房里。屋里白青刚醒,脸色苍白,下人给他送药,他皱着眉头喝完,没说一个“苦”字,看着夙双走进来,又傻傻地笑着。夙双也朝他笑,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宠溺掩盖着痛惜,他走过去,把桌子上的点心喂给了白青,那药白青虽未说苦,但是他知道,闻起来这般涩,定然是很苦。他给白青梳着长发,心里开始想起以前给白青说得那么多女子的好处,想来真是毫无用处,他原本以为他是对女子不感兴趣,哪成想,竟是害怕女子。白青一直做恶梦,这是心病,若是不医好,他怕是会被这噩梦纠缠一生,夙双不想白青仍旧记着痛苦的过往。白青坐在床上乖乖地让夙双给梳头,低垂着眼,像是又要睡着,他这几日过得着实累,身子不舒服,连觉也睡得不踏实,梦里都是那些可怕的事,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尽头,梦碎了,人也醒了,竟发觉是一身的轻松,连心里的阴霾也散尽了,可能他真的跑着跑着,就把那些噩梦丢了。只是时至今日,只有一件事,仍绕在他心头,他想知道夙双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何种。白青随手卷着一根发丝,想来不管是何种,他都会坦然接受的。他正想着从何处说,身后夙双的声音隔着发丝从后面传进耳里,踏实又安心,他听见夙双说,“白青,我细想来,前些日子我总与你说那些女子的好处实在是不着调,”夙双轻轻捋着他的头发说,“是我当时未意识到你这病的根本,我想重新,帮你医好这心病。”罢了,这就是他的回答。他还是想医好他,然后娶黄安。第25章躲闪那日他与黄安发生了些什么,白青隔得太远,看不清也听不真切,以至于后来发生那些事情,都是莫名其妙无迹可寻的,当做一场梦吧,他睡了这么久,总该醒来做回那个啥都淡然的白青。白青似有若无地像是叹息一样说了声“嗯。”只是他怎会忽略,夙双不是那般胡闹不尊重别人的人,他对白青做的事,那双盛着白青的眸,都有白青没有察觉到的柔情。好像在喜欢的人面前,每个人都会卑微地想,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然后暗自,给自己判了死刑。夙双看他乖巧的样子,哪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白青,我想……”话还没有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