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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凌尚看着骆梓辛。骆梓辛,如果你仅仅是喜欢我,为什么要容忍我的肆无忌惮。骆梓辛忽然抬起眼,与凌尚的目光接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此时,包厢门打开,“抱歉,我们回来了。”楚赫带头进来,何修童跟在后面,神情有点沮丧。何修童坐下,发现手边放着一双筷子。他愣了一愣,凌尚眼带笑意地看他,举了举手里的筷子,“我们试一下用筷子来吃牛排吧。”何修童看着凌尚,脸微微红了,“嗯……谢、谢谢您……”楚赫见状,眯了眯眼。哼,看来何修童和凌尚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刚才在洗手间,何修童嚅嚅诺诺的,重点问题一个都没回答清楚。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向何修童问个明白!骆梓辛没有错过何修童的表情。他看着用筷子夹牛排的凌尚,忽然觉得这一顿晚餐一点意义都没有。凌尚就像一个恶劣的顽童,乐此不疲地游走在自己的底线边缘,刺激自己一次,又讨好一次,无穷无尽。有很多次,骆梓辛都想问: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可是,这样的问题,他问不出口。——好不容易,吃完晚餐。楚赫拉着何修童,说他们兄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何修童被楚赫拉着,也只能苦笑道别,跟着他走。又只剩凌尚和骆梓辛两个人。两人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踏出电梯后,凌尚开口了,语气颇为轻松,脸上也带着笑意,“关于今晚……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骆梓辛转眼看凌尚。他看着凌尚的笑容。他看不清,看不清这样的笑容,究竟藏着什么。他记起在小公寓的阳台上,凌尚也是脸带笑意,问他要奖励。自己当时是屏着呼吸的。可是,到头来,结果是什么。现在,凌尚是不是还要来一次,硬逼着他看清楚锋利透寒的现实?有些问题,是绝对不可以问的。——凌尚等着骆梓辛的回答。骆梓辛,回答我,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肯问下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四目对视。良久,骆梓辛平静回答,“没有。”停车场里,偶尔有一两辆车从他们附近经过。闻言,凌尚维持笑容,接着,他“哧”地笑了出来,“哈哈……梓辛,幸好你说没有。……如果你说有,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是么?”骆梓辛也笑一笑。“好啦,我们就此分别吧,有空再聚。”“好。”接着,两人转身,往反方向走,越走越远。——深夜。骆梓辛的跑车在高速路上飞驰。他打开了篷顶,夜风啪啪地打在脸上,生生地疼。有些问题,是绝对不可以问的。不问,就可以不知道答案。不知道答案,就不用面对血淋淋的残酷。——骆梓辛也有年幼无知的时候。他讨好地围在母亲身边,问了一句,“mama,你喜欢梓辛吗?”母亲低头看着他,很久,说了三个字。不喜欢。多么恐怖的字眼。很久以后,骆梓辛才知道,父母是为了家族利益才联姻,根本没有感情可言。而在自己之前,mama曾怀过一个孩子,可惜,没有了,因为她爱的人迫于压力,离开她了。母亲看着他,就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血rou模糊、没完全成形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两个家族都需要继承人,她的命运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骆梓辛,是她痛苦的根源。这样想来,自己确实应该被憎恨。长大后的骆梓辛自嘲地想。只是,当时的他,还小。深夜,小小的他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他不该问mama那个问题的。不该问。多年后,他亲眼看到,白之菡崩溃痛哭的模样。因为她问了父亲一个问题——您可不可以施舍我一点点的爱。白之菡坐在地上,靠着床沿,抱着双膝,哭得嘶声力竭。她哭的时候,纤瘦的背上蝴蝶骨一耸一耸,好像两柄尖刀,要刺破血rou突出来。这样的问题,不该问的。因为,他自己,在十三岁的时候,又失败了一次。那是情人节。他收到很多很多巧克力。有个人围在他身边,笑嘻嘻地分享着那些巧克力。骆梓辛开口问之前,指尖一直微微颤抖,以至于,他的声音也不够镇定,“凌尚,……你有喜欢的人吗?”当时,凌尚经常围着他转,他以为,凌尚喜欢他。“喜欢的人?哈哈!梓辛,别说笑了!我才没有呢!所谓爱情,谁要啊?”我要,可是,你没有给。看,自作多情了。受伤了。活该。——骆梓辛来到酒吧。他在吧台前坐下,“……伏特加加冰。”“骆先生?”酒保对这位英俊的客人印象深刻,“您来得晚一点了,盛先生刚刚离开不久。”“……是么?”骆梓辛低头点烟。骆梓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来酒吧。一直以来,心里难过了,他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封闭的地方,默默看着酒杯里的冰块融化,一滴酒也不喝,任由自己清醒地痛。要痛入五脏六腑,要痛到骨头咔咔作响。熬过之后,看,他受得住。可是,今晚,他想将自己灌醉。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半杯酒之后,身旁有人坐了下来。骆梓辛转头,盛煜之还微微喘着气。“……酒保说你走了。”“对,可我又回来了。”盛煜之微笑,“我留了电话给酒保,万一我走后你来了,就给我打电话。”“……”骆梓辛转回头,继续喝酒。盛煜之往酒杯里看了一眼,“伏特加?”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骆梓辛喝这么烈的酒。这个男人,浑身散发冷艳高傲的气息,像立于雪山峰顶傲视众生的神祗;但自己看到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