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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菡这段时间的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她有自知之明。于是像要完成走前最后的使命,不断劝骆梓辛放弃心中执念,过潇洒快活的人生。离开公寓,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忽见一个小鸭子的夹子还别在她的头发上,他开口叫住她。“小孩子。”替她摘下发夹时,他说。白之菡就笑了。笑得很美。骆梓辛看了,只觉心惊。像她马上就要离世。所以用力地将过去没用过的笑容拼命用完。骆梓辛明白,他快要留不住她了。暑假开始,白之菡赶他回家,“别忘了好好写报告,我这次会严格把关。”“回去,替我好好看一看你的父亲。”骆梓辛回去。却发现凌尚不见踪影。刚开始只以为他又去哪儿疯野了。但听说他一个暑假都不会回来,他就有不安。一种潜伏的恐惧像脚下的雾,幽幽泛起。他快留不住白之菡了。凌尚会不会是下一个。花了一些时间找他。最后,在夏威夷的蓝天白沙中,他看见熟悉的身影大字型地躺在沙滩中。安好如初。他走过去,坐下,点燃烟。是要以劲道足的万宝路来压惊镇魂。两人大打一场。最后,他只说,“凌尚,往后不要无端端消失。我会担心。”他甚至想过,目送他走远可以,不干涉他的人生可以,只要让他知道他去了哪里,求一颗安心就够。晚上,凌尚同他讲,他这两个月在陪美人度假,没空理手机。而那可怜的手机又在玩乐中掉进咸水海里,不知所踪。第二天,凌尚送他去机场。临别,他问凌尚伤口还疼不疼。后者看着他,点了点头。眼里有委屈,有埋怨,似乎,还有一丝不舍。差点就想吻上他。“……我走了。”骆梓辛最后说。这“痛快”,是另一种变态的快感。以前是,现在也是。骆梓辛站在窗边,看着车子消失在远处。凌尚拿出电话时,他就看到来电的是谁。“啪”,他点燃香烟。转身。一丝白烟留在空气里,隐隐浮动,终究散去。第59章机场。光线明亮,人来人往。何修童坐在中心区长椅的一角,垂头丧气。他不知怎地就莽莽撞撞搭飞机跑了回来,又不知怎地刚下飞机就被人偷了钱包,弄得现在身无分文,最后还是用机场保安的电话向凌尚求救。他缩了缩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存在感。来到机场的凌尚,一眼就认出了何修童那副样子。来的路上他给秘书打电话,后者汇报法国那边的实习团最近有三天假期,可以自由活动。“他的舍友说假期才刚开始他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没有留话。”果然,河童这种生物不是人类能理解的。何修童低头盯着自己有些旧有些脏的鞋尖,自我嫌弃中。忽然,一双漆亮的皮鞋出现在跟前,晃动了他的视野。“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知怎地,何修童眼眶一热。所以,当他抬起头时,凌尚看到的是——一只泪汪汪的河童。怪可怜的。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能回到这里。凌尚叹了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放轻语气,“怎么了?”何修童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拼命摇头。两人沉默地坐了几秒,凌尚轻拍他的头,“好了,我们先去解决你的钱包问题。”他起身,何修童跟着他起身;他走,何修童就跟在他身后走。凌尚穿的西装面料肯定很好。因为何修童发现它能反射机场里的光线,一徐一徐地就勾勒出凌尚肩背的轮廓。宽实,挺直,给人安全感。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齐家那位美丽的小姐才配得上。这段时间里,凌尚和齐圆的事情,凡中文的网站或多或少都有提及。何修童远在法国,只能通过网络与祖国拉近距离。所以,他想当乌龟缩在壳里扮不知道这件事都不行。刚看到消息时,他半天回不过神。不知怎地,往后几天,他拼命搜索有关这则绯闻的相关文字内容和视频访问,企图想确认真伪。但两位当事人一直保持暧昧不明的态度。何修童在餐厅里频频走神,被主厨骂了一通后罚他去洗一整天的盆盆碟碟。晚上,他劳累地坐上公车回家。转头看出窗外,巴黎长街两旁闪烁着璀璨的霓虹灯,华丽、繁艳。但何修童顿觉周身空空荡荡,大片大片的荒愁莫名而突然地涌上来,止也止不住。他想见他。他想回去。但真见到他,又能做什么呢?连江峻森都不要他,凌尚又怎么可能会在意他?但当察觉内心有小芽萌生时,情根早已种下。小芽疯长,堪比罂粟,内里有致幻迷药,令人生出妄想。三天假期来临。或许只是一刹那的念头,他已经付诸行动。何修童粗略收拾,也没和别人交代,自己神勇地跑去机场搭飞机回去。一直知道自己懦弱无能,不知自己也会如此冲动鲁莽。坐在飞机上,他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回来呢?现在,何修童看着凌尚的背影。或许,可能,他只是想弄清楚,对方是不是要和齐小姐在一起了,自己是不是又要再一次死心了。凌尚来到机场大堂的保安办公室,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里面的工作人员停下,看向他。“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们的负责人在吗?”有人眼尖认出他是谁,但不太敢确定,于是小心确认道,“请问您是……?”“凌尚。”简单回答。“凌先生,您请坐。请您稍等一下,主任在楼上检查,我们马上去找他。”“凌先生,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们可以在主任到达之前先找资料。”何修童跟着凌尚坐下,看着工作人员给他们端茶过来。他下了飞机去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