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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里十分复杂又深沉的东西时,憋在喉咙里良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我做不到的,对不起,你想要的我没法给。”“除了周望,我不会对任何人……”段沂源的眼神突然暗下来,一瞬间几近狰狞,周瞭被骇住,却还是说完了后半句:“不会爱上任何人。”段沂源把已经拧开的门重新掼上,这屋子老旧,随着一记重响,天花板上都好像簌簌落下灰尘。“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段沂源走向他,浑身散发着让周瞭不明的戾气,他伸手捏住周瞭的肩膀,力道大得好像捏出了响声,周瞭痛得一时失了力,身体朝一边歪去。“段沂源!”他要跪倒前总算回过神,用力推开对方,口中也不自觉地换了称呼。段沂源却笑了,嘴角扬得极其陌生:“很好,我从来也不想做你的兄长。”他欺身过去,直接把周瞭摁进了沙发里,周瞭摔得头晕眼花,平时并不觉得如何,这时候才发觉,段沂源的体型和力量,对他来说却是完全压制的。段沂源两手紧紧捏住他的手腕,膝盖也顶进他的双腿间,整副身体笼罩在他上方,让人反抗不能,男人背光的眼睛却微微发亮,让人心寒。“我说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你,不是哄你的周瞭,事实上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被吓跑的,但是我忍着,那么用力地忍着,你给我答案却是这个吗?周望算什么?不过是占着血缘与你亲厚罢了,我也没想到你竟会跨得过luanlun这道坎……不过这样的话,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了,我还忍什么呢?”周瞭屈腿也踢不到他,下一秒就被段沂源拽下领带捆住了双手,对方用力得简直要勒进他的骨头,然后脖子被一只大手掐住了。段沂源没用力,但周瞭却觉得性命被人握在手里,一时间全身紧绷,要打起颤来。“我以前都没发现……”段沂源歪了歪头:“我大概就喜欢看你这样颤抖的样子,明明是该求人庇护,却还要咬牙切齿,露出强硬眼神。”段沂源说着,掐着他脖子的手移到了下巴,拇指在周瞭的嘴唇上轻柔地按揉了一会儿,就在他要俯身吻下去的时候,门却被用力敲响了。“周瞭!!!”周瞭立刻听出这是江墨的声音,来不及意外,却见段沂源同时也是一怔,逮住这个间隙,拼尽全力撞到段沂源身上,对方被他撞得向后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钥匙在门口的花盆底下,你要我告诉外面的人,让她进来吗?”段沂源死死盯着他,最终笑了一下,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勉强收住的狠戾,转身走向门口,把门一把拉开,江墨还在用力敲门,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还举着。段沂源看都没看江墨,侧身越过她要走,却在这时瞥了眼墙角,哪有什么花盆。也罢,如果今天真的做下去,才是打乱了计划。周瞭听段沂源的脚步下了楼,才放松身体,瘫在沙发上。捆他手的领带并没有打结,周瞭已经挣开了,江墨走进来便看到散落在地的段沂源的领带和外套,一眼便看得出来两人恐怕是发生争执,那律师走的时候连外套都没拿。“周瞭,这是怎么了?”==================================================================周瞭给江墨倒了水,弯腰放到桌上。“周瞭,你在发抖。”江墨皱着眉,有点战战兢兢地说。他自己都没发现,收回手的时候握了握拳,才止住。“到底发生什么了?是关于周望的吗?”“说起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周瞭没有回答她,江墨顿了顿,只好说:“我找了你很久了。”屋里没有空调,仅有的一只取暖器并不能将周身烘暖,江墨握紧手里的热水杯,语音已经有些委屈。“你突然说不要见面,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怎么行呢,我们明明刚开始。所以我去Y市找你了,那边说你已经辞职,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你,就临时找了份工,就在你以前那家公司楼下的快餐店,这么等了一段时间,你有个同事来吃东西的时候,就跟我说,他以前帮你收过从K市寄来的文件,那时候就觉得你大概是有跳槽的打算,只不过没在意。所以我就又来了K市……”“你一直都在这?”周瞭惊愕地问,他看着江墨低头坐在那,女生的肩膀分明是极其瘦弱单薄的。“来这快一个星期了,刚刚找了工作,我今天下午收到你的汇款,就去银行问了,说有人打错钱给我,我得跟钱的主人联系,他们那里只有你的号码和公司地址,我觉得还是来见你比较好,就去你公司问了你的地址,给我地址的是你们老板,他说大概知道你有女朋友。”江墨抬起头,眼圈红红的,还故作坚强地看着周瞭:“他那么说的话,是不是证明我还是你女朋友?”周瞭在她对面的躺椅上坐下来,比她低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来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去哪儿了吧。”他跟江墨原原本本地讲清了前因后果,当然没有提及他和弟弟的关系变化,因此花了不少时间,直到江墨的肚子响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揉着:“我好像没吃晚饭。”周瞭起身给她煮面,卧了荷包蛋的汤面看起来十分诱人,江墨火速吸溜完,心满意足地靠在沙发上。“你住哪儿?”周瞭收起碗筷。江墨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抹了抹嘴直起身:“我工作的地方提供宿舍。”“我送你回去吧。”“……我不能住这吗?”周瞭的身影顿了顿,把碗筷送回厨房:“哦,可以。”卧室被收拾出来给江墨睡,周瞭在躺椅上铺了毯子,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江墨扒着门边,洗漱后她的脸颊还沾着水珠。周瞭偏头看看她:“怎么了?”江墨在浣城混的时候,是能抡起瓶子跟男人打架的女生,但唯独面对周瞭,却无论如何都泼辣不起来,她唯唯诺诺地上前一步,手指还是抠着门框:“你刚刚跟我说的,不是我不在意,看你平安出现在我面前了,其实我最关心的还是……”她咬了咬下唇“周瞭你还没回答我,我还是你女朋友吗?”周瞭手里握着的被子覆在躺椅上,还是过大了,要沉沉坠下去,他想起这是跟小望一起套好的棉被。“对不起。”江墨没想到自己瞬间就哭了出来,支撑她离开浣城,毫无希望地寻找周瞭的动力,不过就是周瞭从没对她如此认真地说出过这三个字,虽然他也未曾对她说出另外三个字。周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