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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麻了,于是又默默地咬着牙坐了回去。薛木看在眼里,随便翻开了一本习题,眼睛偷偷瞄着万朝阳,等着人少些好上前套近乎。“走吧?”身旁的郑大钱却扒拉了他一把,“嘛呢?”“呃……你先回,”万朝阳敷衍道,“我把这道题做完。”“好吧。”郑大钱耸耸肩,对薛木这一贯的作风已见怪不怪,起身拿起叠好坐在屁股底下压着的羽绒服,一边抖落着一边问道:“我去食堂买热奶,你要不?”薛木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要。你……你也少喝点吧,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放屁,”郑大钱笑道,“哪有喝牛奶对身体不好的,我还指着多喝点儿长个儿呢!我先走了。”说罢套上衣服转身离去。薛木看着郑大钱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转头看看万朝阳还坐在那,而其他同学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教室里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哎~哎~啊~”薛木夸张而做作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假装无意间瞥见了万朝阳,惊讶道:“哎?朝阳,还不回啊?”万朝阳显然对薛木主动开口朝他搭话这事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又活动了一下腿脚,发现酸麻的感觉已经消退,便起身答了一个字:“回。”“走走走,一块儿。”薛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万朝阳扭头看看满脸坏笑凑上来的薛木,虽然觉得他热情得有些奇怪,但回宿舍拢共也就五分钟的路程,一起走回去倒也没什么,因而不置可否,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刚才去网吧了吗你?”两人走下教学楼的楼梯,薛木故作熟稔地问道。万朝阳瞥了薛木一眼,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冷冷地“嗯”了一声。“你玩什么游戏啊现在?”薛木又问。万朝阳愈发觉得奇怪,但还是答道:“Dota。”“哦哦哦!”薛木连连点头,这个游戏他虽然没玩过,但是还不至于没听过,在他挂掉之前也跟着郑大钱玩过一阵王者荣耀,听说跟Dota、LOL什么的都是一样的游戏,因而心里有点谱,“我也……我也挺喜欢那个的!”万朝阳微微吃惊,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薛木,路灯下他的脸,不知为何有些兴奋得泛红。“你也玩Dota?”万朝阳怀疑地问道。“我……”薛木转了转眼珠,“我不太会,但是我爱看人家玩──看游戏视频、实况什么的。”“哦……”万朝阳收起了表情,继续往前走着,心里想道:哪有不玩游戏光看视频的?神经病。“哎,你爱玩什么英雄啊?”薛木不屈不挠。听到这个问题,万朝阳终于露出了一点点嘚瑟的笑容,微挑着眉说道:“狗头人。”“啊……”薛木尴尬地笑了笑,心说这啥玩儿,听着一点也不牛逼啊。“听着就特别牛逼!”他还是违心恭维道。万朝阳一听,表情却是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薛木:“你说什么?”“啊?”薛木心里一惊,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怎么了……?狗头人……不牛逼是吗?”“牛逼?”万朝阳神色有些复杂,“牛逼?你怎么还转了性了,会说脏话了呢?”薛木石化在了原地。脏话?牛逼?牛逼是脏话?“我……”薛木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我说话一贯这么矜持矫情吗?还不说脏话?连牛逼也算脏话?”万朝阳微蹙着眉:“你一贯……不怎么说话。”薛木一怔,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一直被人称赞的都是“老实、懂事、听话、稳重”,而说到不足则是“太内向、太害羞、缺乏活力、不善交际”,可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已经默默地变成了一个有些咋咋呼呼的人的?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一阵风吹过,万朝阳吸了吸鼻子,眼瞅着薛木就这么呆呆地杵在马路当间,倒还真是不负“木头”这个外号,心中忍不住暗骂:有病啊非要跟我一块儿走,走到一半又停那儿了。“走不走啊你?”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啊……”薛木回过神,顾不得再去反思人生,连忙嘻嘻笑着小跑两步,“走,走。”万朝阳烦躁地裹了裹身上的校服,被薛木耽误的这两分钟害他流失了教室里带出来的温度,故意不穿羽绒服而保持的风度也被冻出来的鼻涕带走了。“那你觉得我是原来那样好啊,还是这样热情点儿好啊?”薛木没有注意到万朝阳的不悦,又开启了话题。万朝阳见了鬼似的上下打量了薛木一番,厉声喝道:“我管你呢!”薛木被吼得一激灵,立马有些来气,好几年了,除了老板也没人这么凶地对他说过话,刚要发作,转念又一想眼前这人可是未来的金主爸爸,再说了,自己都二十六了,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计较什么呢!他爽朗一笑,抬手勾上了万朝阳的肩,笑着说:“我觉得我这样挺好,比原来好多了!”万朝阳脖子一梗,使劲往边上躲了躲,薛木反而更用力地箍了箍他的脖子,笑道:“怎么的?搂搂你还不行了?小姑娘儿啊你是?”“嘶——”万朝阳猛地抬手一拨,打开了薛木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宿舍大门,回头丢下了一句:“吃错药了吧你!”然后又冷着脸转头走了。薛木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然后摇了摇头,做作地邪魅一笑:“小屁孩儿,爸爸我可是重生过来的,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儿?不傍上你,白比你多活十年了!你给我等着!”第四道题他有一些叛逆他还有一些疯狂“铃——!”刺耳的起床铃吓得薛木一激灵,他“腾”地惊坐起,举目四顾,心中盘桓着三个终极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直到这个长达六十秒的铃声结束,薛木脑中似乎还挥之不去的回响着,他也终于纳过闷来:哦,我重生了。然后“咚”地一声笔直躺了下去。“木头?木头?”薛木被郑大钱叫醒的时候又是一激灵,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脸,一时失语。“还不起?”薛木揉了揉眼睛,抬手拿起手表看了一眼。“卧槽……六点一刻……”郑大钱一愣:“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薛木瞅了瞅郑大钱,知道他也是在为他说个“卧槽”的“脏话”而吃惊,却也无力解释,挥了挥手说,“我再睡会儿。”郑大钱愈发诧异,认识薛木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听说过他有睡懒觉的毛病。“你怎么了?”郑大钱关切地凑近,“生病了吗?不舒服吗?”“没有没有,我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