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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经常喝茶的人“先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听于白提起过你,不然我不会这么把你约出来。”把沏好的茶让陈一品,“喝喝看。”陈一把茶靠在鼻边闻了闻,“我父亲也挺喜欢喝茶,这茶很好。”陈一又问:“你和于白一直有联系?”“他会偶尔跟我打一次电话说说自己的事儿,”徐医生问他,“冒昧问一下,你在电话里说得在一起是什么形式的在一起?”陈一听了愣了愣坦然说道:“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另一半在照顾,他也知道我的想法。”在外人面前陈一从不遮掩自己对于白的想法,对这位徐医生就更不能了。徐医生于是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陈一,“这是于白那两年的心理治疗的病例。”“病例?”陈一接过翻开的第一页便是于白的一张生活照,年纪看起来很小,在一个小院子照的照片,老实的站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什么表情,像是这样站着就是给人拍张照片那样。徐医生看着照片说:“他那时十四岁。”陈一再翻一页上面却是以“性向心理干预治疗”做为的标题。“性向?!”陈一被这两个字震得不清。徐医生开始说:“他那时被母亲发现了性向问题。”说着停顿了一下,“也不能说是发现,是他自己主动去告诉了他母亲,这之后他母亲就把他送到了我这里。”陈一皱了皱眉,起先于白的话就让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你是说于白十四岁时性向为男?”“是。”说着泯了一口茶,“那时候同性恋已经划出了心理疾病这一块了,但之后任然有人被送来。”陈一听了没说话。徐医生解释着,“这种心理治疗只针对于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这个时段的孩子容易受外界的影响,长期的心理暗示是有可能改变过来的。”陈一问道:“这个长期是两年?”“也不一定,根据个人情况来说,自身不合作的孩子会更久,于白他是自己想改变也就只在我那待了两年。”徐女士泯了口茶,“他那时不只是性向上的问题,除了会听他母亲的话之外,完全是一个极度偏激的孩子,那时除了这个他心理上也有其它缺陷”陈一道出来这次来的主要原因,“可现在于白在感情上出现了矛盾,这又怎么说。”徐医生继续说:“若于白身边没有对他影响特别大的人,他会一直喜欢女孩子,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见你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陈一皱了皱眉问道:“现在这种情况可有什么办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要让于白感情上不在矛盾,要么你远离他,要么你一直陪着他,这需要他自己攻破心里的那道防线,一个人的心理和本能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想法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若你真打算和他在一起要适当的找一些方法,但也不要逼得太急,小心适得其反。”陈一明白了,但也疑惑这个治疗于白的医生为什么现在反了过来,“你为什么不站在于白喜欢女孩子这条道路上走。”徐女士听着笑了,“其实从更深程度上来讲,于白正确的生活方式是遵循他自己,我们其实是犯了个错。”“您知道他为什么会自己告诉他母亲自己的性向吗?”陈一无心问这个问题,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他,但于白对他母亲的反应似乎很强烈。“我说过于白当时是一个很偏激的孩子,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于白爸爸的事吧。”出乎意料,徐医生能回答。陈一回答道是。“有他爸爸这个先例在,当时于白不会对自己的性向有接受的想法,并且他把他mama看得很重,我想很于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样才主动跟他mama说并接受心理治疗。”徐医生说完脸上的悲伤一闪而逝,但那一脸的悔憾却没藏得住,“我那时也是糊涂,光顾着小的却没顾着大的,他mama在于白治疗完好后自杀了。”徐医生接着又说:“所以于白在感情矛盾上又多了一把枷锁,造成他即使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同性对象也不会及时的转换过来,若是别人还容易,到他这里就不行了。”陈一听她这样说想起自己问他时于白回答的那句‘我妈’的样子。徐医生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资料,“这资料你可以带回去看看,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我想他现在还能继续愿意和你住在一起,说明你跟他的相处方式是很适合把他纠正过来的。”“好,我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暂时不要跟他说我和你见过面的事。”“那是当然,我们也只是偶尔通一次电话,他和我保持联系是因为他mama,和我保持距离同样是因为他mama。”徐女士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之前他跟我发了条短信,问我对他的治疗会不会有什么期限,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明白的。”“好,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陈一知道这次会面算是要结束了。“若中途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联系,但我希望这样的联系一次也不要有。”徐医生从包里那出一张名片给他。“谢谢。”陈一再一次道了谢。出了茶馆后陈一心里其实有点乱,这还是自己活了快三十年来唯一感觉到一团乱的事,就是他自己向家里出柜时也没如此感觉,说句不好的,他自始至终没想过自己能把于白留在自己身边,他只能一点点的侵蚀他的生活,好让他习惯自己,离不开自己,同时自己又害怕他跑了,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所以他反而一直没有让于白完全融入自己的生活,比如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很少让于白陪自己做一些事情,比如跑步。他也害怕着自己丁点儿不剩的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若于白进入了他的生活,突然有一天他又离去,身边的朋友会说,于白呢,你们没在一起?他不想于白在自己的生命长河里留下这样的影像。可如今不同了,于白在改变,于白的成长史和他自身的问题都在告诉陈一,于白这个人就是应该和他在一起的。陈一回到家,客厅没看见于白,于是又去书房,于白正趴在那睡觉,陈一轻轻走过去把带回的文件放进自己抽屉里,又去拿过旁边的毛毯准备给于白盖上。于白本就睡得不深,眼前晃过阴影一下就睁开了眼,陈一正把毛毯搭他身上。“醒了。”“回来了。”两人同时开口,随即两人也都笑了。谁知陈一来了一句,“碗打烂没?”“诶,我说你这人怎么破坏气氛。”于白有时候觉得陈一这人也挺欠的。陈一笑着装傻说:“什么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