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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为公,称得上是江北州百姓衣食父母,夏天舒愿为大人下跪。”他举着香叩了个头,起来把香插进香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叶思睿说,“没什么,回去吧。”他忍住没问夏天舒的话。夏天舒是杀手,江湖中人难免桀骜不驯。反正叶思睿也没打算让他见到自己行礼,又何必在意这些呢?两人重新扫视了一番安静的墓园,骑马离开。等两人回到州衙,马庐已经回来了。“这璞县倒是个地杰人灵的好地方。”“这话怎讲?”叶思睿问。“今日乡试放榜了,直隶的举子中,璞县上榜的就有十一个!”马庐说,“天老爷,一个县一年考中十一个举子!和临县有松和书院,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盛况!”叶思睿倒是不大在意。“不过十一个举子而已。璞县到底是江北州州衙所在,州学也设在这里,学风好也是正常的。”他掠过这个话题,“事情办好了吗?”“那当然,马庐办事,大人尽管放心。”马庐信誓旦旦地说。叶思睿知道他有这个资本,吩咐茶茗,“拿钱给马大爷买酒吃!”马庐嘿嘿笑着领赏。不过两日,就赶上汤良工头七祭日。民间流传,汤大人的遗孀悲痛欲绝,不忍睹物思人,要将汤大人的遗物一并焚烧,李大人体谅她丧夫之痛,慷慨地同意了她的要求。是日李骧休堂一天,在县衙设了灵堂亲自主持仪式。州衙百官都穿戴素服焚香祷祝。仪式结束,李骧吩咐人搬了个大火盆上来,请汤夫人焚烧遗物。汤夫人今日穿了丧服,不施粉黛,素静大方,盈盈可人,丝毫不见岁月给她留下的痕迹。她戴着黑色面纱走上前,小声哽咽着,身体颤抖的幅度都极为优雅。她先上香默默祷告,然后吩咐丫鬟就整理好的一叠叠文稿,一件件衣裳,一张张斗方书画,捧上来一一放入火盆,眼看火光越来越盛,放入的东西逐渐烧成灰烬。最后留下的只剩下一个木匣,汤夫人却吩咐小厮把火盆端下去。叶思睿低着头,却默默抬起眼睛看她。李骧问:“汤夫人,这是何物?为何不一起烧了?”汤夫人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这是先夫上报陛下的奏折,妾身不敢有伤天颜,愿将它供在先夫灵牌前,择日一同葬入墓中。”李骧垂眸,“原来如此,夫人所思甚是周到。”焚烧遗物后,仪式就基本结束了。只是当晚还需要亲人守在灵堂中。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汤夫人亲自来,由她的贴身丫鬟充作干女儿代她守夜。入更以后,灵堂正式封闭。灵堂里只有一个丫鬟,蜡烛点得亮堂堂的,看门的卫兵难免懈怠,连连打起哈欠。守夜的丫鬟跪在垫子上,迷迷糊糊,时不时头垂下去惊醒了,赶紧坐直身子,不一会又睡着,脑袋一点一点。屋子里到处点着蜡烛,若不看灵牌,实在没什么阴森的感觉。丫鬟不一会又睡熟了。就在三更以后,所有人神思懈怠的时候,屋里的蜡烛一瞬间全灭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压低的声音。“谁?什么人?”丫鬟醒了,惊恐地尖叫出声。“你们要找的,是这个?”黑暗中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潜入者暗吃一惊。一盏灯亮了,叶思睿一手拉着守夜的丫鬟,一手慢慢举起灵牌前的木匣。立刻有人冲他冲了过来。夏天舒的剑已经出鞘,受伤的潜入者捂着伤口闷叫出声。丫鬟又惊叫出声,叶思睿随意安抚她几句:“不要怕,没有事。”来的人不止一个,他们迅速亮出短刀,摆好阵势。夏天舒举剑冷冷出声:“黑暗中偷袭女流,就这副做派?”没有人回应他,那群人都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统一拔刀冲了过来。夏天舒毫无畏惧,举剑对抗,刀光剑闪,声声争鸣。丫鬟已经吓得捂住眼睛,叶思睿难免有点揪心。夏天舒终究是以少敌多,何况他的优势是轻功卓绝,并不擅长近战,难免落于下风。但叶思睿很快松了一口气:马庐带人从正门涌了进来,加入战斗。马庐带来的人是先前护送叶思睿去并县,与他打过交道的护卫,略施银钱就能买通为己所用。至于州衙其他的衙役,还是算了。马庐他们的加入对这帮潜入者展开了夹击,夏天舒趁机舒展,凭着他的轻功冲为首一人直冲过去,一剑刺向他肩膀。这一击原本十拿九稳,但那人却有些功夫,片刻间迅速躲闪开,夏天舒急速收剑,恰巧挑落那人的面巾。马庐带的人除了佩刀还挑着灯笼,那人面容一下映入叶思睿眼帘,叶思睿恍惚了一下,随之冷笑。夏天舒并不与他缠斗,抽身攻击别人,两面夹击之下,不少潜行者受了伤,但他们武功不低,衙役这边也没占太大便宜。被夏天舒挑落面巾的那人低低喊了一声:“撤!”带头拔刀冲向身后的衙役。马庐喊着:“爷爷我可不想放你走!”就要纵身扑上去,叶思睿大喊:“马庐住手!”马庐跳到半空生生收回身势。其他衙役更不愿拼命,潜行者们冲破包围,成功脱逃。“愣着干什么!追啊!”马庐恼怒地下命。衙役们却面面相觑,并无动静。他们只是收了银子,说是来帮佥事大人一点小忙,谁知道这帮的是要命的忙。何况追出州衙就是擅自行动,知州大人指不定会治罪呢?叶思睿提着灯笼走上前说:“各位今日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明日本官派人将辛苦钱送上,有受伤的弟兄加倍付药钱。”大家一哄而散。马庐又气又恼,“大人为何喝止我?”“因为你打不过他。”叶思睿说着,扭头问夏天舒:“下次追击,你可否不慎失手,取他性命?”“为何?”“因为他是旷儿的杀父仇人。”第81章疑是故人(五)此言一出,四下皆惊。“明白了。”夏天舒突兀地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必不会放过他。”他在叶思睿面前一向随意用自称,茶茗乃至马庐都见怪不怪了。马庐却支支吾吾地说:“叶大人,小的先前不知情,若是知情……”“我更不会叫你跟他拼命。”叶思睿举着灯笼往外走,语气萧瑟,“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虽厉害,却并非他的对手。”“那我就定要与他一战了。”夏天舒反而像是被他激起了斗志。马庐迟疑了片刻就跟着他步子追了几步,“可是大人,即便如此,也应将他先捉拿归案,再审讯问罪,依法处决,告慰亡灵啊!不应私下了断他啊!”这话出乎夏天舒的意料。他刚想反驳,又碍于叶思睿的身份不语。若是能够将此人捉拿归案,叶思睿岂会这么多年迟迟没有动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