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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病去了,你母妃同父王难舍难分,便……也是有的,皇婶也同你说过化蝶的事,你还记得吗?”朱安靖怔怔地道:“梁山伯死了,祝英台也跟着殉情了,阿靖记得。”“你父王和母妃,大概就是如此,阿靖可懂?”朱安靖双眼红红地,泪哗啦啦落下来:“阿靖懂了。”凤涅轻轻地叹了口气:“至于其他的流言,就如阿靖所说,有恶意中伤的,有胡乱猜测的,做不得数,阿靖只记得,你父王跟母妃很疼阿靖,你父王跟母妃谁也离不开谁,这就好了。”“皇婶!”朱安靖忍不住又扑到凤涅怀中,“可是阿靖……真的好难过。”“皇婶知道你难过,失去了至亲的人,谁会补难过呢?”凤涅也忍不住眼圈儿发红,柔声又道,“只是,阿靖还得记得的是,你还有亲人,还有人很疼,很爱你,就像你父王母妃疼你爱你一样……”“真的吗?”“是啊,就好像你皇叔,你三王叔,他们都是跟你骨血相关的最亲的人,你皇叔跟三王叔都是你父王的弟弟,他们会像是他们的哥哥一样疼爱着阿靖,”凤涅的声音温柔之极,望着小孩儿,“皇嫂也是一样的,虽然代替不了你父王母妃,但我们都会好好地疼爱阿靖。”朱安靖再也忍不住,彻底地放声大哭,只不过,这一回,却是欣慰感动,原先的愤怒委屈,皆都烟消云散,小孩儿扑在凤涅怀中,难舍难分。对面,朱镇基从头到尾静静听着,一直到此刻,脸上便露出一种若有所思地表情,看看朱安靖,又看看凤涅,俊美的脸上,显得心事重重。朱安靖哭了一阵,大概是累了,便有些昏睡之意。凤涅本是想将他放在床榻上好生休息,不料小孩儿一直紧紧拽着她的衣裳不放。凤涅只好坐在榻边儿上陪着,身后朱镇基看看熟睡的朱安靖,轻声道:“凤妮。”凤涅转头看他,默然不语。朱镇基道:“你……还怪我呢?”凤涅眉头略微一皱。朱镇基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大概是喝醉了……你别放在心上……”凤涅才轻轻哼了声,低低道:“难为你,也有酒后乱性的时候?”朱镇基听她总算开口搭腔,心里一喜,急忙顺着杆儿往上爬:“是啊,你也知道,我过得太错乱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未免有一时稀里糊涂的时候,你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吧啊。”“噗……”凤涅见他说的可怜,忍不住便笑了笑,又忍住,“真的吗?”朱镇基道:“这当然是真的,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嘛……”凤涅才松了口气:“这就好,我怕你当男人久了,真就……”看了一眼朱安靖,又停了话头。朱镇基苦道:“是啊,最难办的是,皇兄下旨了,说要下个月初七,让我迎娶柴仪曲……现如今皇族喜帖都发往平宁王府了,想必平宁王不日就要入京。”凤涅也是听说此事了的,便道:“那……你也只好生受着呢。”朱镇基望着她,试探道:“凤妮,找到法儿的话,你会跟我……一块儿离开这里吧?”凤涅闻言,又蹙了一蹙眉心:“我……”朱镇基苦笑道:“看你格外疼这孩子……而且我也知道,皇兄的确是对你极好的,方才看你安抚这孩子,我几乎就以为你会照料他一生一世……不会离开这里了。”凤涅怅然若失:“先别说这个了……”朱镇基道:“凤妮……这里总归不是我们该在的地方,你也说过,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而且皇族的事,错综复杂……”凤涅始终垂着头,手在朱安靖的小脸上摸过:“我又何尝不知……罢了,找到法子再说吧。”正说到这里,就听得外头一阵响动,有人匆匆而来,在寝殿门口停下,道:“娘娘,外面宫监传了信儿来!”凤涅怕惊动了朱安靖,就起身出外,低声问道:“何事?”宫女道:“启禀娘娘,听闻苑婕妤……出了事!”苑婕妤滑胎了,而且这还不是完结,听闻苑婕妤在她宫内,呼天抢地地嚎叫着,说是皇后娘娘下的毒手。——是夜,无人安睡。凤涅望着子规:“去查查宫女玉叶的底细,她在宫里每件事儿,都查清楚。”几乎与此同时,勤政殿的门被缓缓推开,一道曼妙人影,缓缓地步入殿内,风随之而入,吹得烛光摇曳不休。而在长春宫里头,惠太后佛珠轻捻,目视那从皇陵里请回来的先帝身边的首领太监洪杪,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越过重重宫阙,长宁宫中,懿太后屏退所有宫人,从自己的卧榻密门之中,郑重地取出一个明黄蟠龙的锦盒,缓缓打开,望着盒内之物,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笑意……——风暴欲来。朱玄澹执笔抬眸,幽寒目光所至,是窗户之外的浩渺天际。层层阴云堆积,阴云背后,雷电交加,撕裂云层,隐现狰狞凛冽的行迹,发出宛若野兽咆哮的声响,似正有一场龙争虎斗。第九十四章殿门开,冷风吹入,龙案背后的朱玄澹双眸微动,却仍未曾抬头,依旧先前的端正专注姿势,双眸一垂,重又看向桌上的奏折。季海瞅了一眼从殿门口往前而行之人,又看一眼天子,便又无声无息地垂了头。所有人都仿佛没有察觉门口进来的人,气氛寂静的诡异。那人却也未曾在意,只自顾自上前,行礼道:“见清哥哥。”朱玄澹头也不抬:“你来这里做什么?”范梅仙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欢悦:“见清哥哥,你还愿意见我的,不然的话,便叫人拦下我了,也不会跟我说话了,对吗?”朱玄澹抬了眸子:“你来,便要对朕说这些吗?”淡淡的声音,波澜不惊地神色,双眸之中皆陌生之色。范梅仙摇摇头,停了一停,才又道:“我到底不甘心,故而要再问一问见清哥哥。”朱玄澹这回没有开口,只仍旧望着桌上的奏折,范梅仙却也未曾恼怒,自顾自地上前一步,说道:“上回在中津的时候,我们说起小时候,见清哥哥你说她跟我不同,我当时忙着着恼,也未曾问,究竟怎么个不同?”朱玄澹这回却没有不理人,嘴角一挑,望向梅仙:“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只不过朕对你说,也多余,但既然你问了,也罢,你可记得,当初朕在范府里头遇袭重伤那件事?”范梅仙歪着头望着朱玄澹:“那件事……那时候我年纪太小,记得模糊不清,后来从别人嘴里听说了的。”朱玄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