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我再次循你而来,站立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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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漩涡鸣人快乐洗了个澡,钻进被窝,捧着笔记本一顿cao作,记录少男心事。 他先是翻到之前的内容,一行一行读过去,猛然又觉得太过羞耻,涂鸦似的划掉了不少句子——他本来准备了九十九句要对佐助讲的话,计划每次见面都念上几句,有直白的有情热的也有叙事诗一样的,念到佐助愿意回头为止。 不善写作的鸣人甚至照搬了几句《古今集》里的和歌,因为国文课时听佐助念过,意味风雅又朗朗上口,小樱出主意说,用来表白再浪漫不过了。 可每回见面他都忘记这件顶顶重要的事情,以至于最后一切就绪,他站在原地只怔怔望眼,说了一遍又一遍:我爱你。 如今他又握紧圆珠笔,在笔记上写道: 节目录制的第三十七天,我们接吻了,在休息室,还做了两次。进度这么快是我没有完全料到的……实在不可思议,我的心脏都快跳脱出口腔了,他竟然承认还爱我。 可那到底是一时兴起的情话还是肺腑之言?我也不敢确定,因为他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开心。我特别想说,我可以把我的开心分一半给你的啊,佐助,只要你肯收下。 过了片刻又觉说得小家子气,暗戳戳添上一句:全分给你也不是不行! 漩涡鸣人盯着这句话看了半晌,额头大力埋进软乎乎的枕头,翻来滚去。这句话实在是漂亮极了,当作贴耳情话再合适不过。 宿舍灯光在头顶白亮得刺眼。 丁次刚从食堂回来,看见鸣人一幅灵魂出窍、满面通红的模样,呆呆地问:“鸣人,你是在改第二次公演的歌吗?” 鸣人伸长胳膊抓了一把丁次的薯片,嚼得嘎吱嘎吱响,随口回:“第二次公演?第二次公演是什么歌?” 丁次眯起眼皮,表情显得更呆了:“奇拉比导师那首《Green》啊。” 鸣人顿时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笔直接从上铺蹦到地面:“我,我不知道?” 众人一听,皆回头怜悯地瞧着他:“这首歌几乎全rap加跳舞,难度系数史无前例。你小心别表演出灾难现场。” “……所以,所以,”鸣人迷惑极了,“为什么会是这首歌啊我说?” 鹿丸摘掉耳机,抬头看上铺的鸣人:“你下午去哪了?公演分组你缺席,直接落到了没有人选的《Green》。” 众人以为接下来会看到抱头抓狂的鸣人,但很可惜,并没有。只见金发青年闻言迅速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轻飘飘“哦”了一声,反应十分平淡。 这是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鸣人居然还吹起口哨,是初舞台那首《Sign》,调子拔高八度,哀曲变成活泼小调。显然心情欢愉到了顶点,连堪称灾难的选歌也完全没能影响到他。 丁次用沾满薯片渣子的手指戳了戳鹿丸:“鸣人是不是被吓傻了?” 鹿丸说这你都看不出来,不是吓傻了,八成是跟Ins上哪个女网红好上了。 丁次恍然大悟,竖起拇指:“鹿丸,你不愧是以偏差值75考上东大的男人,厉害啊。” 宇智波导师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下午过去,自己已然活成了学员口中的Ins女网红。 作为一个长期以脸度化世人的酷哥,佐助其实极少在社交平台发布露脸照片。少有的一些,也都是助理香燐以权谋私,拍下来再发布到网络上的——她称呼这是救济苍生。 然而这天杂志拍摄结束之后,佐助居然一次性上传了三张照片:第一张是手指,第二张是镜中的后背,第三张是全脸。 香燐当场喉咙震出惊天嚎叫,吓坏了前座的水月。 水月咧出一口尖牙:“女人,你在挑战我底线。” 香燐反手把手机屏幕拍上水月牙口,清脆一声,不知道是屏幕裂了还是牙碎了:“不,是这个男人在挑战我的底线。” 男人坐在一旁看手机,目不斜视。 水月捂着牙齿审视三张照片:手指干干净净,没有戴什么寓意深刻的戒指;镜中的身影衣服穿得好端端的,什么也瞧不出来;至于脸,脸有什么好说的?好看就完事了。 香燐嫌弃地擦掉手机上的口水,轻蔑一笑:“直男。” 水月:“……” 水月:“那我虚心请教一下,请问基佬视角是……?” 红发女人擦了擦眼镜片,重新戴回,放大第二张图正准备解说细节。 哐当,佐助倏然把手机扔上塑料桌板,侧头看香燐:“话这么多,你要不别当助理了,去跟着漩涡鸣人酒吧打工吧?” 经纪人先生终于后知后觉悟到了点什么,变换了一万种眼神之后,满目只剩悚然,颤抖打开手机备忘录,新建文档标题:当红男艺人出柜新闻PR方案1.0。 鸣人把手机揣进贴身的袋子,食堂、练习室、宿舍……随时随地没缘由地发短信。 “佐助佐助,你吃饭了吗?” “最近在干什么?” “你在北九州还是东京?啊肯定不会是北九州吧,这里除了节目什么也没有。” 也会发一些自己的生活照片过去,聊生活琐事,今日宵夜的饺子好吃极了,耳机线突然失踪,今天做游戏的时候撕坏了一件衣服…… 佐助偶尔回复他一两句,大意是“忙,别整天这么多话,自己好好练着”。 然而,鸣人最关心的问题永远是:你什么时候再来录制节目啊? 佐助说最近行程没有这个安排,要到下一次公演彩排才会飞去北九州。 鸣人心里又失落又开心,毕竟《Green》的舞蹈,实在难得逆天,他的表演至今还是一塌糊涂。如果再回到分组那天,鸣人想,自己可能会做到一半提上裤子,跑去现场抽完签再回到休息室继续。 虽然这样做的话,佐助应该会气到一把火将他金色头发烧成焦炭。 同组成员的除了鸣人还有我爱罗、宁次和奥摩伊,他理解宁次和我爱罗为什么会挑这个曲子,因为够难。 他俩一个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一个全能ACE,压根儿不杵。至于奥摩伊,皮肤黝黑的饶舌男歌手咬着果汁糖,奇怪地问:“你难道不知道奇拉比是我授业恩师?” 鸣人揪着短发说好的,我看你俩肤色就该知道是同一片非洲大陆晒出来的。 第四天一觉醒来,鸣人已经感知不到自己胳膊的反应神经了,更要人命的是,节目组工作人员临时通知他们,明天上午会有两个小时导师教习时间,做好展示准备。 鸣人整个人化成一滩人形的水,黏在地板上起不来,问队员:“你们觉得我怎么展示比较好?” 宁次说随你吧,反正都差不多效果。 我爱罗更会讲话,说我觉得你要不装病别去了。 奥摩伊左顾右盼看队友都这反应了,也只好叹了口气,拍拍鸣人肩膀。 鸣人不信这个邪,咬牙一直挨到凌晨四点钟,希望至少能把一首歌完整跳上一遍,谁知道练到最后竟累晕在镜子前睡着了。 再睁眼,他居然进了节目组搭建的临时看护病房。 冬日暖阳照进玻璃窗户,佐助坐在床沿,正在读一册书籍。鸣人不知自己已从梦中苏醒,愣神看着佐助的面目,阳光好像快把他的皮肤变作透明色的。 佐助任由对方目光凝视,问:“好看吗?” 鸣人不住点头,好看,天底下第一好看。 佐助听罢笑了笑,放下小说,手钻进被窝握住了对方的。片刻温暖后,他忽然开口说:“鸣人,就算这样你还要坚持吗?” 鸣人弯起身,迫切地想说什么,佐助握住他的手一紧,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足够努力了,你一直都是最努力的那个。” “……” “我骂你是吊车尾,只是因为有的时候你真的笨得要死。”佐助轻轻说,“你应该去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你根本不知道。”鸣人低声道,“你说我喜欢什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呀……你就在这里,我当然会来找你……” “那你还会突然走掉吗?”佐助再一次打断他的言语,“漩涡鸣人,希望你记得,两次分手都是你提出的。” “我……” “第一次你不想我跟大蛇丸离开,威胁我说离开就分手,但我还是走了。节目录制到一半你跑到现场找我,眼睛发红,疯了一样。我俩在后台打了一架,一个过呼吸休克一个手臂骨折,把工作人员吓得半死。” 看护病房陡然变得无比安静,鸣人望向窗外,陡然大力呼吸两口,他总在生一些过时的旧气。 “对不起。”片刻之后鸣人才平和下来,声音夹杂一丝难过,“可是你那时候真的太混蛋了,你什么都不告诉就跟着大蛇丸跑,娱乐圈那么乱七八糟,我怕你见到了更宽阔的世界就再也看不见我。” 怎么会看不见呢。 佐助心想,我这样一个极度念旧的人,就算暂时朝前跑远了,也会忍不住频频回头找你在哪里。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同你讲,承认那时候的我们太弱小,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佐助掰过鸣人的脸,凑近对他说:“我从不曾抛下你,十七岁的时候,我确信你一定会来找我。” 就算痛苦地打上一架,就算两败俱伤,总归都是会和解的。 鸣人顺势亲了亲对方的嘴唇,额头抵着额头地说:“既然如此,那么,请你一定也要相信二十三岁的时候。” 我再次循你而来,站立到你身边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