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心再睁眼时已是清晨，萧瑟还在搂着他的腰熟睡，无心轻轻抬起萧瑟的胳膊，悄声起身下了床进了书室。

    美人明明在怀，无心为何这么早就离开温柔乡奔赴书室？莫不是叶宗主当真是个勤勉好学、不耽于风月、未脱离佛门戒律的“三好”小和尚？嗯...倒也不是，总之就是，无心昨夜一晚上没睡好，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破了色戒而且破他色戒的对象是萧瑟，这自然是另人兴奋的，脑海里没过一遍细节都能让无心热血沸腾得蹦过一个天外天的山头，可这另一半原因...与萧瑟那句话相关——“书上说的。”

    一般情况下，无心是比较豁达的，且不爱钻牛角尖的，但这次情况极其极其特殊，关乎他与萧瑟，在脑子极其兴奋的情况下，他忍不住思索“书上说的”这四个字的含义——萧瑟为什么在他委婉表达...嗯...求欢的邀请时支支吾吾地回他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书？萧瑟不会是在拒绝他吧？难道是又在逗弄他?觉得他太嫩了什么都不懂没经验所以今晚的事没有下一次了！？不不不，应该不会是这样，萧瑟肯定是在暗示他去看书多学些...学些经验，都已经是成人的年纪了，就算关系亲密他也不能一直依靠萧瑟教授那方面的事情，他应该自觉赶上萧瑟全方位“博学”的进度，力争让萧瑟在夜晚的亲密时间享受有来有往的欢愉互动。

    所以，几乎思索了一晚上如何主动“学习”的无心在清晨自然醒来，伴着山中飞鸟的朦胧叫声一头扎进了“学习”的宝地。

    然而问题来了，做为一个正直的和尚、负责的宗主，无心的书室里真的有这方面的书么？

    无心走进书室后径直走到尽头，弯腰微微抬起书柜一脚，抽出来垫柜脚的东西，吹掉灰尘拍打干净后，这见不出原模样的东西倒确实是一本书，封皮隐约写着——《天地自在交欢无敌大乐赋之阴阳阴阴阳阳阳阴各行其乐版》。看见这书名，无心不禁腹诽：“这著者怎么同他一样，起名字这么随意。”

    打开残书，无心一目十行，皱着眉头草草翻过前面的部分，待看到“阳阳交欢”部分时，无心开始认真地读起文字，谁曾想还没翻几页，无心白净的小光头就一层层起了颜色，像煮熟了一般。又翻了几页，入眼皆是比文字更刺激露骨图，无心内心大乱，略看几眼后噌得一下将书远远扔到角落里，理了理袖子逃出了书室。

    走出书室，无心顾自低着头向前走着。直到萧瑟的声音传来，“无心？你怎么是从书室里出来的？大早上就看书，这么好学啊？”无心脚步一顿，抬头看到萧瑟只着一件白色里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束发，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宽大的袖口向下滑落，露出大半截胳膊。放在往常，这露出的胳膊自然算不上什么，比较谁还没个胳膊不是？何况无心的肤色比萧瑟还要白一些。但此时的无心，是经过那yin书洗礼后的、“学”有三分成的无心，萧瑟露出的那半截胳膊看在无心眼里只有粗显的几个大字：好白好细好想摸！

    无心被白嫩胳膊吸引着走到萧瑟身后站定，专注着看着萧瑟翻动摆弄头发的手指和随着衣袖滑动时隐时现的小臂。

    “喂！无心！我在同你说话呢？”

    “啊？哦哦，”无心总算回过神，“我...是去整理经书，还有几本要誊抄。”

    “奥，”萧瑟点头示意知晓，“你帮我扶一下发箍。”

    无心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一掌握住萧瑟露出的小臂。

    “是发箍，不是胳膊。”

    “哦听...听错了。”无心连忙调整手的位置。

    “你怎么了？”萧瑟仰头看他，手指滑上无心的手背轻拍安抚。

    萧瑟可能不知道自己仰头看人时是什么模样，反正无心只是与他目光相接几瞬便偏过头将手抽了出来，“没事，我...我饿了，去做饭。”不等回复，无心就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萧瑟看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切，怎么还成小结巴了，一夜之间脸皮竟然变得这么薄，真是...啧”

    无心在小厨房里磨蹭了许久，一边做饭一边嘴上坑坑巴巴地念了几遍清心经，不知道起没起作用，但自认为已经可以坦荡面对白嫩胳膊了。

    可当无心信心满满地端着早餐进到内室，入眼的画面却是又让他走不动道了。

    只见萧瑟换上了做好的白色衣裳，正伏在条案前写字，这衣服与萧瑟平素爱穿的不同，虽是宽袍大袖但腰部收的很紧，贴合着勾勒出萧瑟的腰线，他架着双手盘腿而坐的姿势更是显得腰不堪盈盈一握。

    无心远远欣赏了好几眼才回过神，将饭菜放在条案上，离近了看更加了不得，一时间重点太多无心都不知道朝哪儿看，首先是因写字挽起袖口而露出的小臂，其次是他藏私心设计的露出一点锁骨的领口，还有...还有萧瑟竟然是在替他抄经书！清心经的效用瞬间消失殆尽，无心掩面轻咳两声，挨着坐在萧瑟身侧：“你怎么...在抄经书。”为了让自己自然一些，无心拿起盘子里的一段山药剥皮。

    “反正我也无事，就是字迹和你的不太像，你莫要嫌弃。”

    “当然不会！先吃饭吧，给你，尝尝这山药。”无心将剥好的山药塞到萧瑟手里，萧瑟咬了一口山药，“还不错，雪落山庄有一道梅汁山药泥，很适合夏天吃，到时候你来了我差人做给你吃。”

    无心没回答，一直盯着萧瑟看，“你总是看我做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么？”萧瑟低头看身上穿着这件新衣服，“你在看衣服么？”萧瑟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笑意，只觉得无心这幅被勾了魂的模样着实有趣。

    “你喜欢么？”无心伸手摸上他的衣袖，这衣服布料是他选的，细软轻薄，穿起来摸起来都很舒服，不似萧瑟的千金裘那般厚重华丽，让人不敢靠近，所以萧瑟整个人都平添了一丝柔和的气质。

    “喜欢，就是这领口开得有些大，我这还是稍稍收紧了些，不然你昨晚在锁骨上咬过的印子就露...唔”无心又拿了根山药塞进萧瑟嘴里。

    “敢咬不让人说啊，诶，你这和尚变坏了。”

    “快吃吧你！”无心背过身移坐到后面。

    无心藏住了脸只留给萧瑟一个白秃圆脑袋，但藏不住的耳朵尖却是红的，萧瑟抿嘴憋住笑，细细地给另一根山药剥皮。

    不过一会儿，坐不住的无心就又扭了过来，直接应了萧瑟叫他“坏和尚”的话，从背后搂着萧瑟，手臂环抱住他方才“觊觎”了半天的腰。

    萧瑟被吓了一跳，拿笔杆敲了无心的脑门，“干什么？谁准你抱我了？这让我怎么吃饭?”

    “又没碍着你的手，也没挡着你的嘴，怎么就吃不了饭了?”无心把萧瑟左肩上碍事的头发拨到另一边，给自己的下巴寻了处舒服地方搁着，一整个黏在萧瑟的后背上。

    “得寸进尺，懒得说你。你不吃么？”

    “啊——”见无心彻底恢复平日里欠揍模样，萧瑟直接捡了根没剥皮的山药一整个扔到他嘴里。

    “唔！呸！”无心吐到了地上，“刚才还说请我吃山药泥了，怎么直接就让我吃上泥了。”

    “你没洗干净泥怪得了谁。”

    “喂我吃口菜。”

    “一边儿去，起开”

    “我辛苦给你做饭喂我吃口怎么了？萧老板肚量怎么这么小了？”

    ......

    腻腻歪歪、吵吵闹闹地吃完早饭，萧瑟觉得好像担着行李走了几个时辰山路，呵，这背上行李还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重。

    “吃完了，可以放开了吧？”

    “不放，为什么要放?”

    “你一个宗主都没有事做的么？”

    “萧老板你这不是把我的事抢了么。”无心看向还摆在条案上的经书。

    “那你写。”萧瑟要扯开腰上的手臂。

    “抄得手疼，你代我一小会儿好不好。”无心算是拿捏住了萧瑟，用毛脑袋蹭了蹭就让萧瑟叹了口拿起了笔，虽然又被笔杆打了几下，但也是值的。

    无心一开始是打算让萧瑟好好抄经的，但在他随着萧瑟手下远转的笔锋放空脑子的时候，早上在书室里看到那些东西又莫名浮现出来。那几张细致描绘男子交欢的yin图，背景似乎都在凌乱书案上——男子披着长发躺在书案上，双腿大张环在另一男子的腰上，站着的男子两手掐着躺下那位的腰，硬挺的yinjing插在那男子下身。想到这里，无心呼吸一重，环腰的手臂突然收紧。

    “乱动什么！字写歪了。”萧瑟掐了一把无心的手臂。

    但无心没有反应，手还是搂的那么紧，嘴唇也不安分地贴上萧瑟的脖子。灼热的呼吸直接洒在脖子上，萧瑟身子一颤，笔从手上掉了下来，墨水在纸上晕开，染黑了刚刚写的几个字。

    “笔...字都染黑了...无心！”萧瑟伸手推开无心的脸。

    “别写了，抄经哪有我好玩。”

    “有病吧你，是你说让我替你抄一会儿的，而且...你刚刚说了个什么字？”

    “我说——不抄了，我们玩一会儿。”无心拿下挡在脸上的手，握在怀里。

    “你！你！”萧瑟一时分不出无心这个“玩”指什么，鉴于他们的年龄、关系和所在的场合，“玩”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但是！不过就一天！无心怎么会说出这种床笫之上才有的下流暗示了！

    “我和你能玩什么?”萧瑟知道他这个回答的方向肯定不对，但这句反问很自然地就说出口了。

    无心勾起眉头，暧昧地一笑，把萧瑟抱到腿上，贴在萧瑟耳朵说，“可以玩亲一亲、抱一抱，还有昨天晚上你教我玩的那种摸棍子的游戏。”

    “无心你真是被色鬼迷了心窍了！谁要和你白日宣yin！”萧瑟边说边推打无心。

    无心死守着不放手，“这内室里黑白不分，怎么能叫白日?”无心挥手打下床帘，床内又暗了几分，“怎么样?就当是晚上好不好？”无心抬眼看着萧瑟，等他松口答应。

    萧瑟不敢直视无心的眼睛，垂眼低头不说话。无心矮下头寻着他的鼻子抵住，“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是不是把你带歪了。”

    “是啊，所以萧老板你疼一疼无心吧...”

    这一句让萧瑟彻底放弃挣扎，闭眼启唇吻上了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