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星浆体事件与死亡

    青木佑一眼睁睁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教室里给他添了张新的课桌和椅子，塞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随即还非常慷慨的将自己的课本掏了几本堆在他的课桌上，变成了有模有样的学生座位。

    靠窗边坐着的家入硝子懒洋洋对他抬手打了个招呼，青木佑一回了个招呼，还是有些迟疑，表情冷淡却忍不住羞耻得耳根微红：

    “虽然见过夜蛾老师了，但只是暂时借住在高专一段时间，不一定要来上课吧……毕竟我都是在社会上工作的人了。”

    五条悟叼棒棒糖叼出了大佬抽烟的气势，“你一个人待在宿舍不无聊吗？再说要是这样就算社会人，从小就祓除咒灵的老子可不要太社会了，快来快来。”

    夏油杰揽着青木佑一的肩膀把人带到座位上，好笑的捏了下黑发掩映间泛红的耳垂：

    “以免伏黑甚尔再来找你，能盯着你的时候得多盯着点才是，而且你不想重温一下学生时代的记忆吗？应该并不久远吧。”

    ……说是重温，青木佑一对自己的过去只有个普通的印象，细节一概想不起来。

    他的身份疑点颇多，实际上从未见过的解释成术式的体质，还要自己去办假证，仿佛没有身份或者身份见不得人一样，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追问过。

    “所以，”家入硝子看着这两个难得能跟人相亲相爱的傲慢同期，想到庵歌姬学姐的魔鬼发言，不免有些八卦：“那些流言是真的了？”

    “流言？”

    “什么流言？”

    “咒术界的事我不太清楚。”

    三人异口同声，都疑惑的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翻开一个咒术师内部的论坛，“唔，大概就是说，六眼和咒灵cao使被抢了男人，怒发冲冠下把诅咒师交易点连根拔起？”

    “……”

    “还有，你们俩最近是不是专门盯着诅咒师去了，已经解决了好几个了，听说目标是术师杀手，五条家已经发出悬赏了，然后都说是他抢了你们的男人。”

    “……”

    “但有人觉得不可能是抢男人，认为你们的术式肯定会找个资质不错的女人传承下去，好像是禅院家的在发言，提出了抢孩子的猜想……话说你们现在这个年龄有一个能去酒吧的孩子，不觉得夸张吗？”

    “……”

    沉默片刻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掏出了手机，要家入硝子拉他们进那个论坛，一副打算挑事的架势。

    青木佑一默默抬手捂住了脸。

    家入硝子：“……”

    要不要告诉他，夏油杰还好，这个论坛里没人想看到五条悟呢？

    以五条悟在推特上JK般一堆颜文字的可爱发言画风，无数条信息的狂轰乱炸风格，再加上无差别戳人痛脚还不自知的行为，偏偏又实力超强还打不过甚至隔着无下限碰不到……

    直面他的人，都不是一般的痛苦。

    但如果不给，痛苦的人就是她了。

    心里已经判定了流言真实性，家入硝子看了眼在熟人面前冷漠假面逐渐崩坏的青木佑一，默默为他点了根蜡。

    ……太惨了，一看就段数完全不行，被欺负得死死的啊。

    总之，短暂的校园生活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青木佑一在高专的生活相当规律，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还是差了几岁，但同期和那两个学弟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似的，他也恢复冷静了。

    不得不说，上课的体验还是蛮新奇的。

    就是体术课的占比有点大，除了家入硝子这个会反转术式的纯奶妈外，好像个个都是近战高手。

    尤其是夏油杰，明明职业应该算是召唤师，近战却相当厉害，而且本人也很喜欢当近战法师。

    说到这个，趁着场上夏油杰和五条悟打得飞沙走石满地是坑声势浩大时，场外的青木佑一悄悄蹭到了家入硝子身边，低声询问：

    “杰的术式是调伏咒灵后进行cao控，具体过程是……把变成咒灵玉的咒灵吃下去进行调伏吗？”

    这是她们基本都知道的事，家入硝子点点头，指间夹着根烟，“不过没见他当我们面吃过咒灵玉，以前五条还想尝尝来着。”

    青木佑一已经明白初次遇到夏油杰时，是什么情况了。

    本身就是诅咒的咒灵，该是什么恶心的味道呢。

    一个人独自在黑夜的小巷里吞食咒灵玉，难吃到干呕，自尊心使夏油杰绝不会愿意让同伴看到这样的自己，尤其是挚友五条悟那么强大而肆意。

    抖落一截烟灰，家入硝子扫过神色有些难过的青木佑一，语气平淡：

    “之前夏油似乎心情不太好，五条完全发现不了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夏油又很会掩饰，我也不方便说什么，但他最近好很多了，能看出来吗？”

    青木佑一茫然的看了看场中几乎看不清的两道身影。

    他是没太察觉出来，夏油杰并不会主动倾诉什么，烦恼事从来没向他提过，反而会很照顾他的心情。

    ……在一般情况下。

    五条悟就是完全不会照顾他人心情的类型，他在五条悟面前基本上是逆来顺受的，不过五条悟也不会很过分，感觉没到被吐槽的那么严重的地步。

    但如果他的体质真的有在发挥作用就好了。

    手腕上的剩余生命天数已经累积到他很久都不用为活下去发愁的地步，居功甚伟的夏油杰和五条悟，黑化值进度条更是清空过不知道多少次。

    假如他是药，那这俩不知禁欲为何物的DK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疗程了。

    治愈一个人的身体是能看见的，但治愈一个人的灵魂，要怎么样才能确定呢？

    这个疑问暂时是得不到解答了。

    次日，夜蛾正道交给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个任务：护送星浆体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

    或者说，抹消星浆体。

    青木佑一对咒术界的了解还不至于深到这个地步，稀奇的是五条家的五条悟也不清楚，还是家入硝子进行了解释。

    大概就是说，不死术式的天元大人支撑着现在咒术界的各种结界，他每五百年就会进化一次，需要星浆体与他同化，以此保持身体状态不变，否则也许会进化成非人的形态，导致结界发生变动。

    对于星浆体来说，则是抹消。

    而有诅咒师会趁这个时机出来搞事，阻挠天元同化星浆体。

    因此，已经成功追击到伏黑甚尔一次但暂时没分出高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得放下这件事，去执行这个任务。

    青木佑一没有真的面对过咒术界的风风雨雨，也没出过祓除咒灵的任务，但明白这件事应该是很重要的。

    哪怕夏油杰和五条悟都信心满满，他还是给予了自己能给的帮助。

    一是提醒他们，不管是私仇还是术师杀手的身份，伏黑甚尔都很有可能参与阻止这次任务。

    二是把夏油杰调伏的所有咒灵挨个摸了过去。

    夏油杰收服的咒灵会停止状态，不会继续变强，但青木佑一的体质对咒灵也是生效的，相当于能将这些停止在当前实力的咒灵的咒力翻个倍。

    就像给召唤师的战斗宠物们整体升了个级一样。

    天元所在的薨星宫位于高专内，夏油杰和五条悟最终要将星浆体带回高专，送入薨星宫。

    他们俩出去出任务时，家入硝子也被别的任务调走了，课程暂时停了。

    青木佑一就照常待在高专，他住在夏油杰的宿舍，解决饮食有食堂。

    高专内不只有教师和学生，还有一些其他的咒术师往来，在食堂或者校内遇见时，也算混了个眼熟。

    第三天，夏油杰和五条悟发消息说过今天会回来高专。

    下午时，青木佑一被有点眼熟的咒术师敲开了宿舍门。

    相貌亲和的咒术师一脸急切：

    “诅咒师已经入侵了高专，夏油君五条君他们正在进行战斗，嘱咐我带你撤离！”

    ……这名咒术师，之前刘海下的额头上有一道这么长的缝合线疤痕吗？

    简直就像是把脑袋整个切开过一样。

    青木佑一莫名感到毛骨悚然，想躲开那咒术师来拉他的手，却被扯了个正着。

    黑化值进度条瞬间灌满一百。

    而咒术师面上伪装的急切表情也卸下，挑了下眉，平平无奇的脸上居然添了几分优雅气质。

    “……原来这就是你的术式啊，以自己为被咒对象，强制提升他人一倍的咒力，难怪咒灵cao使和六眼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与咒灵结合起来的话，说不定能诞生出相当强大的怪物，但本身实在弱小，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蝼蚁般的存在，居然也搅乱了我的计划。咒灵cao使身边不需要你这个变数。”

    青木佑一被他钳制着手腕，完全逃不开，只能看着对方抽出长刀，刀光晃花了他的眼。

    他看见从自己脖颈飙出来的血迹，溅在夏油杰的房间。意识泯灭的最后，似乎看见那血淋淋的咒术师略显惊讶的表情。

    ……

    气息将灭的青木佑一居然凭空消失了。

    咒术师擦去脸颊血痕，眸色阴沉不定，但非常确定没有感觉到咒力的痕迹，这不是某种术式，那难道是青木佑一自身特殊？

    早知道如此，他应该更重视青木佑一一点，不该急着下手。

    实际上他原本想的是把人带走，但碰到青木佑一中了术式效果后，压倒性的杀意，与毫无反抗之力的青木佑一，使他动了手。

    后续需要多关注这个变数是否还会再出现。

    想到这次星浆体事件：星浆体被放走，天元同化失败。五条悟觉醒反转术式。而生死危机下，夏油杰居然短暂使用出了极之番。伏黑甚尔重伤逃走，盘星教被灭。

    一半还在预料之内，另一半却已经完全脱轨。

    尤其是咒灵cao使夏油杰，在这次事件中，不论是成长和心性都已经远超他想象了。

    前者有青木佑一尚可以理解，后者怎么想都不应该，永远给予负面与死亡的咒术界，没有给夏油杰扶正自己的机会，只会不断压垮他。

    难道是又有什么意外吗？

    若让夏油杰早早掌握了极之番，参透里面真正的奥秘……

    咒术师皱着眉离开了现场，没过多久，这具身体软软倒在了建筑物后面，上半身被烧成了灰烬。

    另一个咒术师抬手拉下帽檐，遮住了额头上的缝合线，迅速离开了高专。

    等夏油杰和五条悟了结事件藏好星浆体，发现联络不上青木佑一，急忙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凶杀案现场般的宿舍。

    一只隐蔽性极强的咒灵从天花板浮现，落入神情阴沉的夏油杰手中，被翻看了之前的“记录”。

    ……

    游戏公司内。

    盯屏幕盯得眼花缭乱的半透明精神体戳了戳旁边的同事。

    “喂，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一段异常跃迁数据了，该不会是那个失踪的主体的吧？”

    “怎么，你还想把它找回来吗？

    新的主体早就弄好了，游戏都运行个把月了。

    咱们公司靠这个被敌对公司窃取失败导致失踪的主体捞了一堆好处，快把人家半个公司的地盘都打下来了。你现在把它找回来，Boss会宰了你。”

    “好吧，也许只是我看错了……

    毕竟全宇宙都在玩这款游戏，主体分体的数量太多了，偏偏又是死亡后会进行跃迁的游戏设定，要一直盯着它们有没有不小心被bug卡出世界泡了，太痛苦了！”

    “就算是切中了社会痛点的物理性治愈系主角，本质上还是一款想让全宇宙人上瘾的游戏嘛，它可是游戏主角！”

    半透明精神体附和着同事，那段一闪而过的异常数据早已淹没在庞大的数据流里。

    他不由心下微叹，确实，这个失踪后被取代的主体现在已经不被需要了。

    但和游戏范围世界泡内的跃迁不同，那是被保护起来的，直接跃迁的话，如果能量不足，极易迷失在时空乱流中，也许直至湮灭都醒不过来。

    希望对方运气好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