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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慢慢放松靠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齐穆低头,在她发顶上轻轻一吻。他已经失去了那个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喜欢着他的齐霈霈,现在的他,只有用上手段才能把她留在身边。看在他已经吃尽苦头的份上,希望老天对他温柔一些,不要再让他孤身一人,不要再让他从梦中狼狈地醒来。☆、第三十七章过完年后,齐穆转入了康复科,做了左手的功能评估,开始了正式的复健治疗。医生说,他的左手虽然不能恢复的跟右手一样,但手掌手指活动自如还是可以办到的,恢复得好,以后充其量只是手劲没有以前大而已。他原来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也换成了更轻便的医用敷贴,不会有衬衫袖扣扣不上的情况出现了。不过,齐穆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或许是因为分开太久了,齐霈霈现在有点摸不准他的脾气。“我马上要开课了,以后早上我上班前先送你到医院,下午再来接你。”齐霈霈说完半天不见他回答,侧脸看他,“怎么了?”齐穆抿着嘴,看着前方,“我很快就能开车了。”绿灯亮了,齐霈霈踩了油门,“那是以后的事了。”每天下午齐霈霈去接他,接到的总是衣服被冷汗渗透,脸色发白的齐穆。问他治疗过程什么样、是不是很难熬,他从来不说。有次齐霈霈将她送进治疗室,道别后在走廊里待了一会,回去趴在门上的玻璃往里看。齐穆正跟着医生指导,艰难地活动着手掌。前几下还好,慢慢的,他力不从心起来,伸出来的手指不断在发抖,他咬住另一只手的手掌,硬撑着做完了最后几下。医生说:“好了,准备活动完了,休息一下,我们来做器械复健治疗。”他握住还在发抖的手,大口喘气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齐霈霈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捏的变了形,她低头着头离开了走廊,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治疗的成果还是很明显的,齐穆慢慢的可以握住杯子,甚至能拧开天然气的开关了。能恢复到这种程度,齐霈霈已经很满足了,她不敢奢望太多。他们住在一起,更像是同租一个房子的两个租客,很多事情需要慢慢磨合。她要记得去阳台抽烟,要记得不能只穿着内衣走来走去,要记得把自己放在冰箱里的吃的特别标记一下,因为齐穆有很多东西不能吃。而齐穆要记得沙发拐角处是齐霈霈坐的的地方,要在因为睡不着去看电视的时候戴上耳机,要提醒家政,他跟齐霈霈的口味不同。分开了四年,他们已经变了这么多。五个月后,齐穆的所有治疗都已经结束了,而齐泽文那里也有了动静。齐霈霈再回到齐家别墅心里很复杂,前不久她还是住在里面的齐家的孩子,现在却完全成了客人。大门自动打开,别墅前的花园里已经把紫阳花全换成了玫瑰花,开得正艳,车库里多了两辆跑车,家里换上了管家,十几年的厨师也好像换了。齐霈霈放下叉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坐在她旁边的齐穆最先发觉,“饱了?”“嗯。”管家过来给齐霈霈倒上红酒。坐在主位上的周绮露出得体的笑容,“吃不惯?”齐霈霈抿了一口红酒,“没有,我最近肠胃不好。”周绮打扮的很温婉,穿着一件看不出牌子的裙子,遮住了身材,头发挽了起来,一缕垂在耳边,对管家说:“上楼看看他们醒了没,醒了就让保姆抱下来。”“是,太太。”周绮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没有满月,眼睛有点睁不开,脸都是皱皱的。两个保姆小心翼翼地抱着给齐霈霈看。齐霈霈摘了手上的钻戒,轻轻摸了摸婴儿的细细软软的头发,“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周绮的眼神从齐霈霈的钻戒上收回来,“同卵双胞胎,长大了也会很像。”“真可爱。”齐霈霈这么说着,却没有再碰小孩第二下。周绮让保姆把孩子抱回去,“你以后也会有的。”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齐穆站起来,“我在外面等你。”齐穆出门后,齐泽文一口气喝完了酒杯里的红酒,“霈霈,跟我上书房来。”快半年了,齐霈霈没有回家一次,没有见自己的父亲一次。齐泽文对她来说,已经尽到他作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从小到大,她明白齐泽文对她的好,所以才能没有一点隔阂的成为父女。但自从齐泽文要她流掉那个孩子后,她对他的感情就变了。到了现在,就因为他们要在一起,齐穆就失去了继承权,她真的万分想不通。想不通,又有些说不出口的恨他。齐泽文坐在书桌后,打开了雪茄盒子,挑了一根慢慢剪着,“最近怎么样?”“挺好的。”“住在哪?你学校附近那套房子吗?”“没有。”齐霈霈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跟齐穆住在他家。”齐泽文半天没说话。齐霈霈抬头看他,发现他脸上的肌rou轻轻抖着,很久之后才说:“是吗……”气氛太压抑了,齐霈霈不想再待下去,正要告辞,齐泽文却又问她:“齐穆……最近在做什么工作?”“无业。”“那你们只靠你的工资和分红?”齐霈霈觉得他问题问得很怪,“齐穆不也有分红吗?可能还有一些其他副业投资的回报。”齐泽文苦笑了一下,“他把我给他的,基本都还回来了。”原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齐霈霈使劲忍着酸涩的眼睛,“我才知道……那我的那份……”“我不是那个意思,给你的,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是你的。”沉默了一阵,齐泽文点着了雪茄,“你……恨我吗?”她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她有什么资格说恨?齐霈霈站起来,“他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她退到门边,微微鞠了一躬。齐霈霈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起来下楼到客厅,在酒柜里挑了一瓶酒,拿了杯子走到客厅外的台子上。小露台对着房子外的花园和石子路,路灯已经灭了,只剩花园里的地灯。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悲伤,喝酒压不住,抽烟不能缓解。要是没有长大该多好啊,爸爸是疼爱自己的爸爸,哥哥是永远陪在身边的哥哥,简单快乐,没有人会变心,从不曾分崩离析。她缩在椅子上,用手腕抹了抹眼睛,又去拿桌子上酒瓶。酒瓶被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