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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后莱以为自己睡着了,可是身边人的对话动作她都能感知,后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动作,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在她心里引起波澜。终于有一天晚上,后莱晕倒了。后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凌晨的病房很是安静,后莱摸出手机,凌晨三点,已经晕倒了五个小时?可是很明显,她是一个人在医院里,后莱不禁再一次冷笑起来。*再睡就再也睡不着了,后莱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寒冷而模糊的的月亮,直至自己也遍体寒冷。真是失败的人生啊,后莱对自己轻声说。在后莱还年幼的时候,父母常常吵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一言不合便大吵大闹。后莱总是哭,每次后莱都告诉自己下次同样的事就不要哭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最后他们终于离婚了。有人问后莱,“阿莱,你愿意跟爸爸还是mama?”还没等后莱想好要跟谁时,他们又一次爆发争吵,这一次的选题是后莱跟谁生活。母亲已经有了开始新生活的准备,而父亲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两人的战争越演越烈。那一年十岁,后莱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个不被人喜欢的小孩子,连她的父母,都在努力的摆脱她。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后莱都会告诉自己,怕什么,反正了无牵挂。可是后莱遇见了林至一。后莱慢慢打动了他,用全部的爱换来他的回眸。他成了后莱黑夜里的灯火,他会心疼地把后莱抱在怀里告诉后莱以后他不会丢下她。后莱以为自己的孤独到头了。不过是后莱以为而已。*“舅舅,我妈这个……”贺禹洵跟在舅舅身后,难得地低声下气。“小洵啊,舅舅我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你看我公司门口,哪天不是站满了讨债的人。你爸这个事,涉及到的人很多,我已经办好手续马上移民加拿大,这两万块钱你拿着,我已经尽力了。”贺禹洵张了张嘴,他还不习惯这样摆低姿态,只能看着舅舅的车绝尘而去。贺禹洵回到病房,贺母躺在床上薄如纸片,她看到贺禹洵,眼神没有一点波澜。“妈,舅舅走了。”贺禹洵低声说。“呵,树倒猕猴散。”贺母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先去给你交住院费。”贺禹洵说。两万块钱,只够在这家私立医院住堪堪两个月,这还不含医药费。贺母是从娘胎里带出的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能彻底治愈,连贺禹洵都是找人代孕生出来的。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贺母看贺禹洵的眼神从来没有一丝温情。她很清楚,当初贺立峰娶自己,不过是看着自己身后的家族而已。交完医药费,贺禹洵站在医院楼下抽了一根烟,这是他最后一根烟了,此刻他身上还剩下500块钱,还有他十八岁生日时贺立峰送他的一块表。这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贺禹洵想了想,拨通了林成的电话。关机。贺禹洵深吸一口气,灭了烟,回到病房。“妈,我要去B市了。”贺母又露出那样嘲讽的笑容。贺禹洵捏了捏拳头,说:“我会赚钱给你付医药费,G市……我不好找工作,下次我再来看你。”G市认识贺禹洵的人太多了,其中不少和他结过梁子,相比之下B市的空间更大一些。可是一个二流大学还没毕业的人,要找一份月薪上万的工作,谈何容易。贺禹洵买了到B市的火车票,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到B市,身上仅剩150块钱。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活的艰辛。☆、27这样一场复杂的梦让后莱醒来后半天回不过神来。后莱从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呆,洗了把脸,看镜子里自己脸色有点苍白。她没有化妆,因为按原计划今天她要去看外婆。下了楼后莱找到一个花店,进去挑了一束康乃馨,坐上公车,直奔墓地。开往郊区的公车上人很少,一个老太太坐在她前面,头发灰白。后莱轻轻抚着手中的花,目光却没有焦点。公车停在路边,后莱抱着花一步一步地往山上爬,215个阶梯,再往左走100米,就是外婆的墓碑。后莱把花摆在墓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外婆,我来了。”黑白照片上的外婆还是那样温柔和蔼,后莱有些鼻酸,伸手轻轻抚过照片,“我好想你啊。”后莱凝视着外婆的墓碑,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由得抱起了双臂。不远的拐角处,贺禹洵坐在墓碑旁边,正正好被挡住了身子和脸,他阖眼静静听着后莱说话,一动不动。“……你不在了,我连个家也没有……”后莱声音越来越低,天上的云层也越来越厚,深深浅浅凑到一起,忽然飘起细雨来。后莱抬头看着天空,雨渐渐依附在她的头发衣服上。她不躲不避,目光悠远,仿佛毫无知觉一般。*贺禹洵站起身来,他抹了一把脸,站在原地凝视着后莱。后莱却仿佛有预感一般往他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无言。谁也没有想到,再见面会是这个情景。“原来我们早就见过。”后莱有一丝惊喜,随即露出怅然若失的笑,坦诚道,“我见过成哥,林成。”贺禹洵垂下眼眸,一时间表情讳莫如深。“你记得我是谁吗?”后莱问道。贺禹洵没有迟疑,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缘分。”后莱叹。两人又陷入沉默。贺禹洵抬起头来,那张原本不羁的脸已经被注入太多生活的艰苦,消磨了多余的表情,他沉声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谁了。”后莱一言不发地听着。“……你还小,我不知道该不该……”贺禹洵艰难地说。“你很老吗?”后莱立即反问道。贺禹洵不说话,他紧紧抿着嘴唇,目光最终还是落到后莱身上。今天她也是素面朝天,穿得有些单薄,眼下隐隐有着疲惫。“你有女朋友吗?”后莱的声音忽然把贺宇洵的思绪拉了回来。贺禹洵微微皱眉,摇头,“没有。”后莱忽然笑了,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