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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手用绢帕捂住他额上的伤口,我心疼不已,“就算是你伤了我,可如果没有你冒死摘到了断崖上的血燕窝,我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咱们也算扯平了,是不是?”少年垂下脸,抬手抹了抹眼睛,默默点了下头。“好了。”我微笑道,“快去让曹鑫给你上点药,不然破相了可是大事。来人。”元喜小跑着进来,看到白由善忍不住狠狠瞪他两眼。“元喜,”我拉着白由善的手,“从今以后,善儿就跟你一起在我身边服侍,不许你整天凶神恶煞的。”“啊?”元喜嚷起来,“公子,我才不要……”“嗯?”我瞥着他。元喜扁嘴,冲白由善哼了一声。“你先带善儿去曹御医那里上药。”我吩咐。“不去。”小家伙满肚子怨气,想也不想的道,“他自己有脚,曹御医的院子自己找去。我还要帮公子磨墨呢!”说着不由分说,拿起墨锭在砚中煞有介事的磨起来。我哭笑不得。“侯爷,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白由善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院外。我戳了下元喜的额头:“瞧瞧人家多大方,谁都像你。”元喜撇撇嘴,一副恃宠而骄的无赖模样。刚写下几行字,院外匆匆跑回一人,却被守在门口的韩丹拦下了。“善儿进来。”我向他招手,把刚刚对元喜说的话告诉了墨玄与韩丹,“以后善儿就在我身边伺候,你们不许难为他。”两人互看了一眼,墨玄表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韩丹冲白由善翻了个白眼,弯腰夸张的做了个动作:“善少爷请进。”我忍不住莞尔,元喜也不禁笑出声。等白由善走到近前,元喜仍是别扭,把墨锭放下道:“我给公子铺床去。”看也不看白由善一眼,自顾走开去。我知心里这疙瘩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只得随他们。招手唤愣在阶下白由善道:“善儿会磨墨么?”少年点一点头。“以前父王教过……”悚然住口,他看了我一眼。“你父王真是一个好父亲。”我微笑道,“他教会你这么多东西。不是跟在他身后观鸟狩猎,你也就找不到血燕窝了。”“侯爷……”少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问出来,“……不怪我父王么?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受那些苦……”“都过去了。”我笑道,看着他的眼睛,“无论在别人眼里嘴里,你的父王是什么样子,你只需要记住他对你时的样子便可以了。”白由善眼眶湿润。“侯爷……”我摸摸他的头:“也不管你的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需记住,你叫白由善,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于心有愧的事。你的父王是个好父亲,而你也会不辜负他的希望,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对么?”白由善低下头,有晶莹的水珠滴到案头的宣纸上。他仓促的抬手抹了下脸,“我去换张纸。”掉头走进屋内。再出来时,眼睛仍是通红的。我装作看不见,指一指砚台:“磨墨吧。”“是。”他垂着头拿起墨锭。“善儿,”我看着少年的发顶,“你既然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磨墨的手顿了一顿。“侯爷请吩咐。”我缓和下口气。“别的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今后,都抬起头来做人。”垂首的少年身子震了一下,一刻,慢慢抬起头来。我向他一笑,“可以做到么?”两行泪水从他眼中滚落,他看着我,慢慢的,慢慢的,用力的点了点头。“好。”不知怎的,也被这少年倔强而努力的模样弄得鼻子酸了起来,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拭去脸上泪痕。“我知道善儿一定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孩子。”第51章五天之后才收到善安的回函。赵宣一退了朝便急不可耐的打开。寥寥数语,都是些叫他安心的话。随函还附了张画像,说是府里来了个丹青高手,这张画便是扶苏人在花园赏月时几笔白描出来的,还问赵宣觉得像不像。当然不像!赵宣忍不住提笔就回了信。这画上的人哪有他心里的那个人万分之一的绝世容颜。以为用一幅画就能解了他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不由笔下疾书,催促他早日启程来帝都相会。一挥而就,搁下笔便想去召郑峪过来,当日就送信出去。问起郑峪时,知道他这一年多做了不少事,救济难民,开办粥厂,办莘华园,治善安府,俨然真的当起了一方侯爵,造福百姓。赵宣忍不住嘴角扬起。谁说他的世界很小?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分明,就与自己一样,本就胸怀天下,心系万民,是个做大事的不凡之人。在掖庭,第一眼看到他时,便知道这并非一个普通的以色侍君的宠人。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颠沛流离,无数事实都证明了他的眼光。他没有看错,错的是那些猎奇捕艳,只晓得追逐那举世无双,天下绝色的无知之徒。“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回信里他又是这样劝他。“宣,再过一阵子吧,等我身子再好些,也等朝局再稳定些,还要等御儿长大些。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见面,好么?”罢了。赵宣将自己一挥而就的那封信揉成一团扔在一边。他必是不肯来的,自己那样催他,除了让他更加为难,又有什么用处?如今宫里又多了孩子,来了,也不得自由,更要受无数约束。诚如他所言,相见又有什么益处?更惹相思罢了。罢了罢了,且等他做好一切准备再说罢。时机成熟,便是重逢之日,他说过要与他白首到老。他会等他。赵宣知道。展开那副画来细细再看一回。这作画之人应是极用心的,虽是寥寥数笔,却把人的神貌勾勒得毫发毕现。赵宣仿佛能听见扶苏的声音,隔着秋月下轻薄雾气飘到了自己的耳畔。温柔的眼神微微笑着望过来,眸底水波不兴,只唤一声“宣”,他的心便醉了,碎了,落入清润的湖底,良久无法回神。***白馨儿抱着孩子站在廊下。进去通报的内侍很快就走了出来,“皇后娘娘,陛下说等他回完信便过去烟波殿。娘娘若无他事,可先过去等一下。”白馨儿愣了一愣,忽然觉得殿外吹来的风有些冷。霍氏为她披上大氅,冷笑道:“又是那个扶苏的信?今日可是御儿的百日宴,陛下怎的如此不分轻重,丢下你在这里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