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老父亲的担忧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地回到家。顾市长一脸凝重地看着一桌凉透的饭菜，想想中午做菜时的热情，现在是一点也提不起来了。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女儿跟陆程远好了也就算了，他也慢慢接受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怀孕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就要生娃了，他没法接受。顾mama看出来丈夫情绪不太对，让诺诺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诺诺，mama把菜热一热，你和你爸先坐会儿。”“好。”怀孕对诺诺来说算是个意外的惊喜，虽然说她还没准备好，但毕竟挂在心上还几个月的事，突然有一天就实现了，再想想肚子里的宝宝还是融合了她和陆程远两个人血脉的，就忍不住觉得温暖又期待。顾克俭看着女儿低垂着眼睑，白瓷般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不由心里五味杂陈：“诺诺。”“爸？”沉浸在喜悦中的小姑娘一直没太注意她爸爸，一抬眼，竟然看见爸爸眼睛里隐隐泛红，“你怎么了？”顾克俭握住女儿的小手，艰涩道：“诺诺，有了孩子牵绊，两个人的关系就和你们交往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真的想好了要嫁到陆家，愿意给他生儿育女？”“爸……”诺诺很快被他的情绪感染到，莫名也有些伤感起来。她知道，自从她和陆程远在一起之后，爸爸一直都不怎么愿意，可是碍于她的坚持，也有来自陆家无形的压力，这才不得不松口同意。但这么久了，他们父女俩好像都没有推心置腹地交流过。诺诺轻轻把脑袋靠在父亲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爸，你和mama是怎么认识的呀？”“我和你妈？”顾爸爸一愣，没想到女儿突然问起这个，“你mama和我是一个大学的同学，她小我三届，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了。”其实这些诺诺听她mama说过，她还知道，当初是mama一眼看中了这个大她三届的学长，主动追求爸爸的。“爸，你相信缘分吗？你和mama，陆程远和我，都一样。那年陆爷爷做寿的时候，你们带我去陆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陆叔叔，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喜欢他。”顾克俭心里一骇，陆老爷子做寿那年，女儿还在上初中吧。“当时陆肖深的mama也还在，所以我也就当是自己对军人的崇拜，没有太多去想。可是后来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我就想试一试，就算最后不能成，至少也了结了自己中学时代的一个梦吧。”原来女儿有藏了这么久的心思，他竟然今天才知道。少女怀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难得的是青春时候的一次邂逅就一直深埋心底，等待着它抽芽吐嫩。顾克俭忽而又想起高考填志愿那会儿，诺诺坚持要去厦大，这才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去厦大，也是为了他？”诺诺微赧，点了点头：“爸，我现在是真的想好了要跟他在一起，就算以后有什么变故，陆叔叔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怎么样，最多是我不喜欢他了。”还有这个说法？顾克俭惊讶地看了眼女儿，虽然他不支持这种想法，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也没什么问题，女儿这么年轻，将来要是看不上陆程远那个老男人了，分开之后还怕没人抢着要？诺诺一看她爸从阴转晴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忍不住噗嗤一笑：“爸，你就别多想了，这么快就要做姥爷了，开不开心？”“你个坏丫头！”顾克俭没好气地皱了下眉，他刚想开一点，又来刺激他。***晚上诺诺洗得香喷喷的，刚上床，就看见陆程远给他打电话了。诺诺扬了扬嘴角，挂断了电话，给他通了视频。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头柜，看来陆军长也在床上了，然后才是男人明显刚刮完胡茬子之后格外精神的俊脸。陆程远看着小丫头粉粉嫩嫩的小脸蛋儿，暗暗庆幸今晚心血来潮先刮了胡子，不然出镜还不好看：“洗完澡了？”“嗯~”诺诺点点头，冲着男人抿着小嘴笑，“陆叔叔，你看我今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呀？”说着还把手机拉远，故意把小腹给他看。陆程远又不是神人，一个多月的小豆丁能看出啥，压根儿没往那处想，但既然小姑娘问了，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下，试探道：“是不是你爸妈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好像气色特别好？”“没劲。”诺诺撇撇嘴，就知道他肯定猜不到，“4号你要到机场接我。”“我记着呢，下午三点。”“陆叔叔~”“嗯？”“你来接我的时候就是两个人了。”“嗯。嗯？”陆程远都懵了，什么两个人，“肖深不是没回去吗？”诺诺冲他眨眨眼睛，直接关了视频，让他自己猜去吧。陆程远不明所以，想了又想，该不会是诺诺她爸妈要来吧？正猜着，就诺诺她爸就来电话了，陆军长着实吓一跳，赶紧接起来：“喂，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