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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一沉,脑海里浮出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径直冲上二楼,来到主卧搜索了一圈——从衣柜到浴室,再到床头柜衣架,属于楚茗的大部分东西都不在了,只留下简单的几样小东西,可能是懒得收拾,随手留下了。“……”房间里无声无息,男人定定地立在原地,目光冰冷凉薄,仔细辨认的话,似乎又含着几分茫然。楚茗走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从他们的家里搬出去了。这个想法才刚冒出,原本紧绷的心就陷下去了一大块,空荡荡得让人无力着落。白轶后退一步,跌坐在了床边。双人床的被褥整齐叠好,两个枕头挨在一块,就像一对相互温存的恋人。白轶埋首坐在床沿,一直挺直的脊背弯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起来就像头黯然的,落败了的雄狮。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过了身——枕头左侧的床头柜需要密码锁才能打开,他冰凉的手指拨出那一串密码,指节微微颤抖,拨了几次才输对了密码。床头柜打开,那里放着一份结婚证,还有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白轶启开小盒,里面安置着一枚闪亮的钻戒,钻石光辉熠熠闪烁,历经三年,依然璀璨如新。钻戒边缘刻着两个小字,是“楚茗”。白轶轻轻取出这枚戒指,将它与自己指间那枚银白素戒抵在了一起。素戒光华内敛,只是没有钻石那么璀璨夺目,要更黯淡一些。白轶眸光微暗,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摘下那枚几年来从不离手的素戒,换上了这枚新的钻戒。摘下的银色素戒被放入丝绒小盒,锁进了床头柜里。做完这些后,白轶再次坐在床头,拿出了手机。他微微低着头,几缕垂落的发丝遮住他深邃的眉目。那一刻没人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过了一会,他拨通了一个号码。手机屏幕上,“季泽”两个字微微发亮,很快接通了。“这么快又想我了?”那头的季泽轻笑道,“现在可不是晚上……你是要来我这里,还是我过去?”白轶的嗓音低沉,不含半分情绪。“过来。”——医院,单人病房。病房房门半掩,楚茗靠在床头,身后垫着个枕头,面前摆着张小桌,正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鸡汤慢悠悠地喝。孟游在一旁啧啧道:“多喝点多喝点,你看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鸡汤清亮得没有一丝油花,楚茗用调羹随意地舀了舀,道:“有点腻。”“腻?那就算了,换一个,鱼翅粥要不要?”“停停停,你这算什么,”旁边的白浮星受不了了,直接把那份鱼翅粥抢走了,“嫂子伤还没好你就给他吃这种一点也不清补的东西?嫂子你别理他,妈给你熬了清粥……”孟游呵呵冷笑:“他怎么受的伤你们心里没点数?我可算是发现了,凡是摊上你们白家准没好事,还不如让他早点走开,悠闲自在,乐得解脱。”白浮星:“你——”“闭嘴,”楚茗道,“孟游你出去。”孟游:“……”他怒道:“干嘛是我!”“你先出去,我要和白浮星谈一些事情。”楚茗耐心道,“外面那位护士小姐很漂亮,你一定喜欢,出去吧。”孟游:“她漂亮关我什么事!”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插兜走出去了。白浮星警惕地盯着他的背影,道:“嫂子,他该不会对你——”楚茗失笑:“你在想什么,他不喜欢男人。”白浮星“哦”了一声,放了心,又道:“那嫂子你想谈什么?”“关于我被绑架的事情,”楚茗放松下姿态,平静道,“还有杨玫的身份。”“这个啊……”白浮星尴尬道,“其实这次真是我哥对不住你——虽然他已经有很多事情对不住你了。”楚茗点头表示赞同,道:“然后呢?”“然后……”白浮星毕竟不是当事人,知道的也不那么全面,还有一些细节是杨玫先一步康复后,特意来看楚茗时和他解释的。她并不是白轶的情人,而是白轶安排在圈内的线人,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地位帮白轶收集各种他想要的信息,同时获取相应的酬劳。楚茗听完杨玫这段讲述,沉思一会道:“为什么他要安排你这样的线人?”“因为想调查一些事情吧。”杨玫微笑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总感觉他可能是想从过去挖出些什么来……楚导可以直接问他。”楚茗:“你继续说。”“好。”白轶和杨玫这种合作的关系维持了几年,直到最近杨玫不打算当这个线人了,才露面和白轶做了一些交接工作。“我准备退出娱乐圈了。”杨玫抚摸自己的小腹,慢慢道,“我家那位实在结仇良多,连累了楚导已经很对不起了,不能再添麻烦了。”楚茗道:“方便透露一下那位的身份吗?”杨玫笑了下:“秦。”楚茗微讶,仅仅一个“秦”字,在商界却是千钧分量。“只是个旁系啦,不是那位秦家主。”杨玫道,“不过无所谓,我又不是因为他的地位才喜欢他的。”楚茗:“那,祝你幸福。”传闻秦家主轻血缘淡亲情,唯一所重的就是自己的秦夫人。楚茗不清楚秦家旁系是否也是冷情的人,但从杨玫被绑架到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她喜欢的那位始终没有出现过。毕竟是杨玫自己的选择,楚茗没有多问,只有祝福。“我会的。”杨玫笑吟吟地道,“对了,你对那个季泽了解多少?”她这个话题跳跃得很突然,楚茗微微怔了一下,道:“没多少。”“没多少也不要紧,你小心点他就是了。”杨玫稍稍倾身,凑近了楚茗耳边低声道,“楚导,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白轶高中的时候的确有个深爱的人,不过那个人不是季泽。”“……”杨玫:“那个人是谁我不清楚,只知道有他这个存在。听说季泽有点像那个人,或许你顺着找找就能找到了。”“不用了,”楚茗道,“我没兴趣。”杨玫:“如果白轶听到这话,又要气得吃不下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格外幸灾乐祸,简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典范。楚茗指了指她后面:“回头。”杨玫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僵硬地一回头,果然看见了病房门口一个低气压的男人。杨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