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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我可以留下,为人臣子,随时都可已身报君,殿下想对我做什么,就对我做什么吧,但匡扶大业的重任,臣便担待不起了。”陈霂眼眶湿润,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慢慢挪步到燕思空身前,抬起了燕思空的下巴,眼中是不加掩饰地迷恋:“我心里只有先生,比封野、比皇姐,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在乎先生。”燕思空面无表情地看着陈霂,目光冰冷。陈霂低头,将唇温柔地贴上了燕思空的唇,燕思空浑身僵硬,垂在身侧的双拳暗暗紧握,陈霂是留还是弃,已在他一念之间。这个吻轻柔而短暂,下一瞬,陈霂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燕思空一怔。陈霂哽咽道,“霂儿绝不会再僭越师生之仪,请先生息怒。”燕思空眯起了双眼。陈霂抱住了燕思空的腰,像个少年那般哀求道:“先生息怒。”燕思空隐忍着心头的怒火,颤抖着抬起手,抚过陈霂的头顶:“殿下请起,臣受不起。”“先生息怒。”陈霂轻声言道。燕思空长吁一口气,面上有几分挣扎,可惜帅棋只此一枚,换也无从换,否则他定会弃掉这枚越来越自有主张的棋。在燕思空看不到的地方,陈霂那含泪的双眸正散发出幽深彻骨的寒意。第202章陈霂离开后,燕思空在书房内僵坐了良久,思索着利害得失,往往这种时候,他考虑得最少的都是自己。他确如封野所说,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也并非没有例外,那例外,都给了一个人,他曾经把封野的命凌驾于自己的一切之上。若没有封野,他大概会随了陈霂,如此一来,便能牢牢地掌控住这个名正言顺地未来天子,流血断头他不怕,恶名加身他也不在乎,又怎会在意卧榻之上躺的是人是鬼。可他偏偏做不到,他无法说服自己“背叛”封野,哪怕他已不欠封野什么。他想得入神,以至于身边来了人,都浑然未决,直到蜡烛的火光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才猛地抬头,正对上元南聿乔装易容过的脸。“……你何时进来的。”元南聿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看了燕思空半晌,才缓缓开口:“我刚才一直闭息躲在外面。”燕思空的心脏咯噔一跳,面色沉了下来:“你都听到了?”“我此前只是怀疑,尤其是看到齐夫人之后,于是一直想找机会证实。”元南聿低声道,“若我不在外面,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燕思空嘲讽道,“告诉你陈霂想收我做男妃?不可笑吗?”元南聿抿了抿唇:“若封野知道了……”“你会告诉他吗?”燕思空直勾勾地盯着元南聿。“跟你有关的所有事,他命我巨细无遗地禀报。”燕思空眯起眼睛:“哪怕可能会坏了大事?”元南聿顿了顿,胸膛用力起伏,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你说你能将陈霂控制在鼓掌之间,可如今看来,他对你有如此非分之想,你当如何?难道从了他?”燕思空腾地站起身,向元南聿逼近了一步:“你是否也觉得,我会为了权势不惜宽衣解带侍奉陈霂?就像对封野那样?”“……不是。”元南聿快速辩解道,但语气的生硬怕已出卖他心中所想。“不是?”燕思空冷冷一笑,“你只是顾及我的颜面,不好明说罢了。”“我……”“聿儿。”燕思空看着他,“我和封野之间,已是积重难返,但即便如此,他跟陈霂也是不一样的。若我这半辈子只会以色侍人,是活不到现在的,你小瞧我了。”元南聿目光游移,低声道:“我没那样想,我只是……担心你。”“你究竟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背叛封野,我不想深究,我只要你以大局为重,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别让封野知道,凭添麻烦。”“可是,陈霂如此嫉妒封野,二人如何能共事。”“只要他想当皇帝,就不得不屈从。”燕思空冷道,“他最后便向我屈从了,到底没有色令智昏,脑子还是清醒的。”元南聿依旧眉头紧蹙,难掩担忧。——自知无法挽留燕思空,陈霂只好放燕思空回去,并为他准备好细软行装,还要派三千精兵护送他出云南。启程当日,俩人在书房内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为了避嫌,陈霂不会去送他。“先生何时会回来。”陈霂殷殷地看着燕思空,眸中是不加掩饰地眷恋和哀伤。燕思空答道:“待时机成熟,臣定会回到殿下身边。”陈霂苦笑一声:“你可知我多么不想让你走,我甚至……”燕思空看着他,直看得他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燕思空后退一步,跪地叩拜:“殿下,保重。”陈霂将燕思空扶了起来,他的双目不肯从燕思空脸上挪开,擒着燕思空手腕的手亦是暗暗收紧。燕思空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再深鞠一躬,转身离去。“先生”陈霂在背后喊道。燕思空止住脚步。陈霂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朗声道:“有朝一日我受命于天,承继大统,我定要你寸步不离我身边!”燕思空没有回头,径直离去。他一生听过的豪言壮语无数,却只把一个八岁孩童的放在了心上。——山匪已大多被扫荡,又有大军护卫,他们顺利离开了云南,日夜兼程地奔赴大同。路上,他们听闻朝廷再派使臣去见哪答汗,并且带去了丰厚的礼物。回到大同,已是一个月之后,一行人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却一进城,就受到狼王召见。一行人被带去了靖远王府。他上次来大同见薛荣贵,就来这旧府看过,当然,自封家出事之后,王府已经荒废,他也只是远远驻足凝望,心中只余酸楚。时隔一年再看这府宅,已经修葺得焕然一新,比之京城的王府更要气派恢弘,这里不愧是封家的大同。下人让元南聿等人安顿去稍作休息,然后单独领着燕思空先去见封野。他一路走向了内院,在那里,他看到了正在树下打盹儿的封魂和站在一旁的封野。恍然间,燕思空仿佛看到了他与封野重逢的那个午后,也是靖远王府,也是一株参天大树,也是一人一狼,只是一个远在京师,但他们惺惺相惜,一个近在眼前,但他们咫尺天涯。燕思空只觉呼吸瞬时停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往下坠。从分开的那天起,他就逼迫自己不去想与封野的私情,可越是压抑,便越是膨胀。他明明不想再见到封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