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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仅换药不假他人之手,甚至连丫鬟煎药都要派贴身侍卫在一旁盯着,他身为医者,比谁都清楚封野的伤势古怪,唯恐有人想要趁机害封野。可尽管有元南聿这样费心费力的调养,封野的伤势竟是依旧不愈,城中流言四起,各种各样的传闻恐怕早已飞到了京师。燕思空再也无法忍耐,决定向元南聿说出自己的猜测。此前他不说,一是担心自己在胡思乱想,二是不知道如何向元南聿解释他和封野之间的种种,可他更担心封野那反反复复的伤势,若有万一,岂不后悔莫及,眼下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这日,他正准备去找元南聿,却见着元南聿的侍卫兔子一样飞快地窜进他的庭院,大喊着:“燕大人,燕大人——”燕思空推开门,轻斥道:“怎么了,莽莽撞撞的。”“燕大人,将军和镇北王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燕思空瞪起了眼睛,抬脚就走,同时追问道:“怎么回事?”侍卫苦笑道:“属下不知,将军今日如往常一般给镇北王换药,不知怎地就吵了起来,我们都不敢进去。”燕思空沉着脸,连走代跑地赶到了封野的宅院,隔着门便听到元南聿大叫“你荒唐!你疯了!”封野与元南聿多年来出生入死,既是挚友,又亲如兄弟,但平时元南聿一定恪守主仆之仪,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如今日这般大声争执,是从未有过的。燕思空也顾不得礼仪,咣地一声推开了门,一脸焦急地冲了进去。第339章封野坐卧在榻上,满脸阴翳,一言不发地盯着床褥,他身上的药才换了一半,健硕而赤裸的胸膛上,那隐约渗血的创口显得格外地刺目。元南聿则像一只竖了毛的豹子,气急败坏地站在床边,双目圆瞪,脸色发青。听得声音,一个抬头,一个转头,俩人同时看向刚刚踏进门的燕思空,面色各有各的异样。燕思空瞪着他们:“这是怎么了?”元南聿咬了咬牙,看了封野一眼,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封野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锐利而狂傲的狼眸,此时不仅黯淡无光,甚至蕴藏着痛苦与绝望,他静静地看着燕思空,嘴唇紧抿着,却似在无声地求救。是的,燕思空感觉到封野在向他求救。元南聿垂下了头,一言不发地往外冲。燕思空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究竟怎么了?”“你自己问他。”元南聿一开口,声音直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闻言,封野也回避式地别开了脸。元南聿离开后,燕思空一眨不眨地盯着封野,他想等封野主动开口,但封野却始终沉默着。燕思空深吸一口气:“封野,你到底……”“我累了。”封野轻声道,“想休息了。”燕思空握紧了拳头:“我叫人来给你换药。”他扭身走了。封野张了张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思空的背影消失于视野之中,始终没能开口,他闭上了眼睛,紧拧着的眉宇间满是煎熬。燕思空吩咐下人马上去找大夫来给封野处理伤口,自己则去找元南聿。他寻了半天,终于在后花园里找到了一动不动站在湖边的元南聿,那背影看来分外萧瑟。尽管听到了脚步声,元南聿也并未回头,他看着湖心里一条鲤鱼跃出水面,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推去,最后消失得了无痕迹。无论掀起过怎样的波涛,最终都将归于平静,鱼是如此,风是如此,人亦是如此。燕思空走了过去,与元南聿并肩而立,他偏过头,看着那张与自己神似的面孔,一时有些恍惚。俩人沉默许久。元南聿才开口道:“二哥要走吗,要去哪里?为何不告诉我。”“……封野对你说的?”元南聿扭头看着燕思空:“你说我们兄弟之间不会再有隐瞒,难道你打算像当初那样消失吗?”“我没打算隐瞒你,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也许……我会回广宁。”燕思空蹙着眉,“你与封野到底为何争执?”元南聿闷声说:“我跟了封野这么多年,在我眼中他堪称天下第一英雄,无论他是做皇帝,还是做镇北王,能得一盖世之人物终身追随,在他麾下一展所长,不虚此生,是我的运气。”燕思空安静地看着元南聿,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做过的事,唯有一样我不能认同,便是……你。”元南聿沉声道,“你二人之事,我不便多言,可这些年来,我眼看着你们明明相互心属却又相互折磨,实在是痛心不已。”燕思空叹了口气。自己与封野之间发生的一切,元南聿是最清楚不过的,但他始终不多过问,一来因为自己是兄长,二来因为他惯于为人着想,不愿自己为难或难堪。但不说,不代表他不想。燕思空小声说:“我们之间,一言难尽,也不能回到过去了。”“为何就一定要回到过去呢?”元南聿深深蹙着眉,“过去再好,也没有人可以回去,可往后的日子更长呀。”燕思空愣住了。元南聿抿了抿唇:“二哥,我不愿左右你、为难你,可我就这样看着你们,我心里难受极了,因我许久不曾见过你真心的笑容,封野也一样,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你们,看着你越来越沉默,看着封野越来越失控。”他望着燕思空的眼眸逐渐泛红,“二哥,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们不这么……这么……”他一时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述说。燕思空别开了目光:“你什么都不必做,也做不了,我……”“那我就眼看着封野不要命吗。”元南聿面上悲愤交加。燕思空浑身僵硬:“你……说什么。”尽管心中早有猜测,可那毕竟只是猜测。元南聿用手捂住了眼睛,轻声道:“二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们都是我能为之豁出性命的人,为何偏偏你们要互相折磨。”“你到底在说什么。”燕思空咬牙道。元南聿摇着头,眼眶酸涩不已,他轻颤的声音带着丝丝隐忍:“他的伤本该早已痊愈,但是,他……他用内力反复震开伤口……”燕思空只觉如坠冰窖,脸色惨白如纸。“我质问他为何如此,他说……”元南聿倒吸一口气,哑声道,“他说伤好了,你就会走。”燕思空脑中一片空白,恍惚间什么都无法思考,直至骤然一阵钻心之痛,令他几乎无法站立。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栽入湖中,当他缓过神来时,他已经跌撞着往来路行去。穿过半个王府,他碰见了许多人,从那些人或惊诧或疑问的目光中,他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