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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意识到他醒了,第二时间神色一收,现场表演了一次秒变脸。他又恢复抿着唇,垂着嘴角的清冷样子,淡淡命令道:“起床,漱口。”可这房间哪来的水?店小二至今未曾上楼来敲过门。他们再迟钝,也察觉到有所不对了。楼下很安静,只有木质楼梯因踩踏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段寒生记得他的隔壁应该是有几位客人的,可如今不管客栈里头还是外头,皆是空荡荡未有一人。就连小二,掌柜,也如同凭空消失了般,不见了踪影。钟清墨淡淡扫视一圈,觉得诧异:“此客栈冷清,阴气森森,无半点人烟味,你为何偏偏挑了这家来住?”段寒生无辜道:“师傅青云游子命我调查赵家庄灭门一案,他向来想得周全,故特地为在下包了这家客栈三日。”他这样讲,是借机将心怀歹意之人说了出来,暗揄图谋不轨之人正是青云游子。“你上眼药的本领倒是炉火纯青。”钟清墨怎会看不透?半笑不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睁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好似还有些委屈,想要嘲弄的话仿佛被鱼刺卡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了。“你把眼睛闭上。”钟清墨阴森森道。“什么?”段寒生一愣。钟清墨胸口憋着一股闷气,自方才醒来起,他看这厮一言一行就像寒生,越看越像,想不到现在瞅着他的眼睛,竟也能联想到寒生。“本座看你的眼睛,心里不舒服。”钟清墨喃喃地小声说了一句,讲完了便往前走,只是脚下的木板被连续踏得发出沉闷的声响,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一想到寒生,脑中便到处他和妻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画面,当真是讨厌。“钟掌门?钟掌门?”段寒生见他走路姿势古怪,神情沮丧,还有些同手同脚,不禁唤了两声。谁知钟清墨一反应过来,便没好声气道:“你怎地还不把眼睛闭上?”段寒生被刺得一愣,随即无奈,他做错了什么,怎么又不高兴了?两人刚将客栈大门打开,街道的一头,急匆匆跑来一队人马,似乎穿着衙门里的衣服,领头的像是捕快,方向正是朝着他们。段寒生摸着下巴,揣测道:“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说完,他侧身去看钟清墨,没想到钟清墨翻身越墙,此时就只留下一个身影了。“等……”他后面一个“等”字还没出口,双手就被刚来的几个衙门擒了起来。段寒生:“……”第二十二章衙门的人陆陆续续跑来,捕快手持大刀,脸上留有狰狞疤痕,满脸煞气,仿佛不是来抓凶手的,而是凶手本人。他抬了抬下巴,冷冷地看着段寒生,命令身后的一干随从们:“搜!”仿佛知道在哪里出的事,搜查的速度很快,他们在茅房旁边的土地里,挖出三具被一剑封喉的尸体,正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小二和厨字。来时店中只看到段寒生一人,捕快自然认为他嫌疑最大,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走一趟吧,小兄弟。”段寒生被带回衙门关了几日,才被提去审问,奇怪的是,县令并未公开审理此事,而是偷偷将他带进了自己宅内。县令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原来是忤作赶到时,检查了尸体,推测已死有五六日了。如果被抓那人要杀客栈一个干净,也不会等到五日后,他们碰巧接到消息赶来时逃走撞个正着。况且左邻右舍皆有证词,据说前一次还看见这家店小二跑进跑出,怎得五天前就已经死了呢?县令也不傻,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江湖恩怨,这世上无死而复生,却有精通易容之人,若是有人杀了客栈中人,潜伏在里面,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看向段寒生:“你何时入住这家客栈?”“十月二十八日傍晚。”县令沉默,那便是案发当日前夜。这和附近居民所言相符,虽然这处偏僻,但镇上街坊挨得不远,只要留心,有人进出也会知道,卖大米的孙大娘明明确确地说了,这客栈都关门歇业好几天了,突然昨天开张,还莫名其妙赶走几个客人。他自知可能被摆了一套,有人特地传了消息给他们,用来牵制住眼前这人的,更让他感觉不妙的是,这人可能还是虞清门中之人。“你可有令牌?”段寒生将木质令牌递给县令。县令接过令牌,上有小楷“虞清门”三字,木牌挂着浅色流苏,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流苏色浅,说明他不过是门中杂役,没什么地位。思及此,县令陷入短暂的怀疑中,自古朝廷不宜插手江湖之事,而且既然尸体死了五日,凶手又怎会碰巧在他们接到消息赶来时撞个正着?传消息的是个老乞丐,他们虽衣着破烂,肮脏不堪,实则镇内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消息源来得最快捷,这一带的乞丐都由勿须长老掌控,如此一来,谁在背后做手段,便不言而喻了。怕是眼前的这小子得罪了他,被故意算计了。县令接着问道:“你姓甚名谁?”段寒生拱手:“在下段英俊。”县令皱眉,果然,他从未听过这号人物,这种小喽啰,勿须长老怎么会去特意对付他?他摸着胡子,狐疑地看着段寒生,恰巧,段寒生也不急不慢地坐着打量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言,谁也没有说话。第二十三想好在短暂的尴尬结束的很快,一差役匆匆而来,附在县令耳边说了几句。县令仰过身,狭小的三角眼偷偷瞄了段寒生一眼:“这是……钟掌门说的?”差役悄声道:“但虞清门的勿须长老……”县令眼皮子一抬,问:“他怎么了?”差役犹犹豫豫,琢磨不定。县令见他神色不对,心头一跳,从座椅上猛地站起,扯着差役的胳膊就往外头走,等出了门,才疾言厉色道:“愣着做甚?还不快讲?!”差役双腿发软,抖得跟筛糠似的,声音急促:“勿须长老只派人说了一句,说……说……您这花几上的青花瓷玉瓶当真是漂亮得紧啊,县令大人花了不少银两吧,就这句。”“他……他还……还给我了这个……”县令迅速接过差役手中的账簿,天气阴冷,他额头却布满密密麻麻的热汗。账簿是普通的账簿,可里头的内容可不普通,上面详细记载了他这些年来每一笔贪污的银两,甚至连年前他的宝贝儿子为了强抢民女,将其六旬老父活活打死,为了疏通关系,支出的三百两黄金,皆用红圈标注了出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