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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十六手一扬,将曹大少从手里抛出,杨东一跃而起,双手接住,落到地上连滚几下,将人牢牢护在怀里。曹大少:“……”杨东飞快退后,十六窜上墙头,取弓搭箭,三束绿色光剑从手中飞出,笔直地射向徐秀才。徐秀才仰头避开,青龙摆尾,缚住徐秀才的腰,楚君逸飞身上前,一记“泰山掌”往徐秀才头顶拍去。徐秀才气沉丹田,手中忽然出现一只红黑色法杖,竟是降魔杖!降魔杖撞上泰山掌,黑色魔气隐隐显出佛家梵文的字样,冲击、爆破,泰山掌震颤,“砰”地溃散。徐秀才手腕一翻,用降魔杖横扫青龙,青龙被重重弹开,接连撞上数面墙,一处院落毁得不成样子。楚君逸神色冷峻,不退反进,重凝泰山掌,辅以昆仑剑意,剑影重重,化作巨山,朝徐秀才狠狠压下,同时地上倏地冒出七十二剑阵,乃是剑意凝结!十丈外,十六连射七箭,破风声响起,对准徐秀才七处要害!眼看徐秀才就要吹灯拔蜡,一息间,徐秀才手心光芒大盛,血色一闪,整个人从攻击中心倏地消失。楚君逸神色大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没有人发现。徐秀才消失的同时,所在地面同时受到三方攻击,一下子塌陷成一个巨坑。一息后徐秀才再度出现,竟是在杨东与曹大少身后。杨东察觉不好,但只来得及挡在曹大少身后,猛地将曹大少向前一推,而同时后背挨上徐秀才一掌,立时喷出一口热血,飞出三丈。哪怕徐秀才及时收住魔气,寻常人又怎么受得住他的一掌?“杨东——!!”曹大少连滚带爬,扑到杨东身上。十六从墙头一跃而下,飞快地取出一枚丹药塞进杨东嘴里,起身将箭头对准徐秀才。青龙剑灵飞至半空,盘桓怒吼,引动天雷,一时电闪雷鸣,云层翻滚。徐秀才白皙清秀的脸上有一些汗,气愤大喊:“你们以多欺少,是为不公!”“你道行高深,滥杀凡人,难道就是公道?”十六寒声道,“你看看杨东,你害了他!”徐秀才睁大了眼,闪电的光打在他脸上,一片惨白。十六厉声道:“修行中人干涉凡间事,已是最大的不公,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会负责。”徐秀才说,“我凭什么不能干涉凡间事?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有人游手好闲,却能吃喝玩乐,有人辛勤劳作,却连饭都吃不饱。你难道没有看到,三年前水灾,百姓流离失所,为官者还在享受鲍鱼燕窝!我便是要给世间可怜人一个公道!”“你道行再深,还能将人间所有恶人杀尽吗?”十六说,“修士中不乏恶人,你要去杀他们,我们绝不插手。”徐秀才摇摇头:“修行人逆天而行,不在我管的范畴,我不问。”十六气极反笑:“难道你竟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都不懂?什么是公道?就是不偏不倚!天道看修者凡人,看善人恶人,看人和牲畜,都是一样。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替天行道,我却不知道,你替的是哪里的天!”徐秀才手握降魔杖,毫不动摇:“我替的自然是我自己的天,我要管的自然是世间不平事,我要这大好人间海晏河清,我要人人平等,逍遥自在!”十六说:“人间事自有人间帝王,你怎就不知各司其职的道理?”徐秀才目露悲愤之色,哀道:“琛哥儿!我便是不懂,我们修行人,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举手之劳,便能救下多少人,可自古以来的规矩,竟是让我们只能视而不见。三年前大水,我亲眼见到华山修士经过,他们的云驾下就是一家落水之人,只要一伸手,便能救下一家四口的性命,可那十数名修士,竟只是谈笑而过,丝毫不动容。琛哥儿,我来不及救下他们,那一家四口死了呀。活生生的性命在眼前,怎么能不救?”十六看着徐秀才的痛心,终于知道再劝不动他。这个人太理想,又太坚定,难怪竟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有如此深的道行。于情感上说,十六对他是不能不钦佩的。然而世上哪里来的十全十美呢?更何况,修行之人不得与凡俗事务有瓜葛乃是为了防止凡间生乱定下的铁律,徐秀才坏了规矩,恐怕他今日救下一个人,以后为此死的便是千百人了。多少心怀不轨的魔修,正在窥伺这里的事呢?头顶雷声阵阵,天雷却迟迟不落。十六沉默片刻,看着徐秀才的降魔杖问道:“你是怎么入魔的,可以同我们说说吗?”徐秀才并不避讳,答道:“就是我方才跟你讲的那一次。我上去和华山修士理论,他们说我无知,比魔修还狂妄,我想既然如此,不如做魔修好了。”这样十六知道他是铁了心,不再废话,然而手臂沉重,竟感到举不起手中的弓。正在这时,不远处飞来一列修士,都是骑在仙鹤之上,如同仙人。徐秀才怔怔地看着那列修士,神色变化,十六心道不好。那来的修士,正是华山的人!华山一脉本也该北方,但百多年前,华山后继无人,虚弱不堪,恰逢西北魔道大兴,华山无力镇压魔道,只能举宗搬离,在南方休养多年之后,才渐渐重新振作。所以华山一脉和魔修,真可谓生死仇敌了。而徐秀才,又对华山一脉的印象十分不好。要是两者撞上,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徐秀才手中的降魔杖已然蠢蠢欲动,十六飞身上前,一掌拍在徐秀才胸口,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先走,有什么事再说。”徐秀才怎么肯走,连退数步后,抬头看向半空,又犹豫地看了一眼十六:“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可我不想走,对不住你……”便在这时,墙外跳进来一个人,一把抓住徐秀才的手腕,同时从徐秀才怀中飞快地取出一只罗盘,血色闪动片刻,两个人同时消失。十六神识所及,竟已无一丝一毫徐秀才的气息。“他们走了。”楚君逸握住十六的手宽慰道。十六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楚君逸道:“等会再说,先把这几个人应付过去。”随着仙鹤的清鸣声响起,华山修士落在地上,朝二人走来,面色不善。“刚才的魔修呢?你们怎么回事,竟将人放跑了?”十六听到他们毫不客气地质问,眼尾一挑,唇角露出讥笑,道:“你们倒像个人物,上来便是质问,也不知是哪方神圣,说来听听?”他故意装作不认识,那几个人却不知道,以为这两人是没见过世面的散修,竟连堂堂华山仙鹤都不认识,当下一人上前一步,横眉立目:“说出来怕吓着你,我们乃是南方正道之首的华山弟子,今次前来,正是为了此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