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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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自己在公司食堂有个倒贴的饭搭子。

    你们不时招来旁人的目光。你走在前，个子较高的奥利弗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一次你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疑问，把他拉到餐厅角落说虽然我知道你有几分姿色，但还没出众到引人侧目的地步吧？

    男孩无辜地眨眨眼，思考了一会儿后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们是在看你。

    你无奈。那些目光应该是在打量你们，这让你多少没了胃口。何况你早就吃腻了那些相似的菜式，索性带上餐盒在工位打发时间。

    “你自己做的？中午就吃这个啊？”你接过奥利弗手中的三明治看了看，芝士夹着几片干瘪的菜叶堪称寒酸。“你怎么不去食堂？”

    你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去他也绝不肯去。所以你有时候觉得这小子还挺倔的，干脆由着他去，让他搬张椅子坐到你身边。你注意到有目光偷偷溜进你的饭盒，不时瞟向几块色泽鲜艳的红rou。你觉得有些好笑，就把筷子塞进他的手里。

    “吃吧，我还不饿。”

    男孩尴尬地双手置膝，不为所动。

    我不太会用筷子。他说。

    你又把唯一一只勺子给了他。奥利弗看了看饭盒，又看看你，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就闷头苦干。你感慨年轻人饭量可观，没两下就把丰盛的午餐吃得精光。对方的目光在见底的碗和你打趣的脸来回转动，面露难色。你大方地摆摆手，让他去把碗给洗了，自己先趴在桌上歇一会儿。

    你险些睡过头。你是被吻醒的，脸颊的触感轻柔。你揉了揉眼睛，看到羞涩的脸写满邀功，手袋推到你的面前。你翻了翻塞得满满当当的纸袋，鼻间飘来诱人的香——焗饭和烤鸭胸rou应该是双人份的，慕斯蛋糕和拿铁的分量则多到可以加餐。你不得不让奥利弗拿走一部分，让他以后不要买这么多，自己的胃哪里受得了他的食量。

    “我陪你吃啊。”他笑了笑。

    你接过他递来的甜点，没有藏住嘴角的笑意。

    但这份短暂的甜蜜没有持续太久。夏日接近尾声，你得知奥利弗将在暑假结束前返校。他懊恼地抱怨要不是上学期挂了好几科，根本不需要提前回去补考。你安慰他，叮嘱要以学习为重，不能让公司实习影响成绩。

    你们心知肚明即将分别。你想知道他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又不知从何问起。而对方只是愧疚地看着你，低头不语。

    你这才意识到：这就是全部了？你们之间就这么结束了吗？

    你们的故事甚至没有开始。你不甘心这段关系只是萍水相逢，或是一段露水情缘，这都不是你想要的。

    但这不该由你提出。

    “那我们……”“我会来找你的。”

    你愣住了，这并非你意图所指。他误解了你，你也没有得到期望的承诺。

    你们沉默无言，短暂的距离像是相隔千里。过了很久奥利弗从座位站起来，说我得回去了。他又补充道，我得回学校了。

    男孩最后给了一个拥抱，依旧温暖有力，却让你感到隔阂。

    你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