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感情可真好

    “唔……”程越用力把她推开，“你包装袋没撕！”

    沾了他口水的巧克力被扔到他怀里。

    一想到包装纸曾被许多人摸过，程越恨不得当即吐口水，可苏汀就站在他面前，他做不出这样不雅的举动。

    “你故意的。”他挥开巧克力，“给我条新的。”

    “不许告家长。”苏汀说，“你真幼稚！”

    程越气笑了。

    “你闭不闭嘴？”她威胁他。

    她在周望面前乖巧可怜，和现在判若两人。不过程越也不至于这么大人还真上门告状。

    他撕开包装纸，犹豫一下，为了缓解晕眩，还是咬牙吃了起来。巧克力微融，吃起来很黏糊，程越再一想到细菌……

    他强忍恶心吞咽，苏汀在他周围走来走去，“快点，我的冰棍要化了！”

    他艰难吃完，虽然心情不见好，身体至少舒服些：“走吧，我们回家。”

    苏汀不答话，他还要靠她带路。

    “苏汀？”他才喊了她的名字，正扭头找她人时——他被她一脚踢趴在地上。

    苏汀在他身边打转，等着他起身的一瞬间往他屁股上一踢。

    程越毫无防备地一摔，趴在地上迟迟不起来。

    “别装了，我六岁时就是知道打人打屁股是打不坏的。”苏汀用鞋尖踢了踢他。

    有一瞬间程越想让苏汀赶快滚。遇上苏汀是他今天最倒霉的事情。他坐起来，白色短袖的前胸有一处明显脏了。

    “你经常这样……”踢人屁股？程越咬牙道，“你经常打人？还知道怎么样打不坏？”他越想越可能，她这样熟练的一脚。

    他坐在地上，一方面是出于羞愤，一方面是要指责她。程越这才注意这条路上，两边的房子都大门禁闭，除了他们俩再无旁人。

    苏汀笑了：“这要怪你自己。我好心帮你带路。而且就是踢你一脚罢了……”她声音渐低，又突然理直气壮：“你去找周望告状，小时候他还替我和人打架咧。”

    程越冷哼：“那你们感情可真好。”他才不自讨没趣。

    “踢一脚？踢一脚？苏汀！我的手摔伤了。”他两手高举控诉她，手心赫然蹭破了皮。

    苏汀倒没想过他真受伤，一时有些鄙夷。“小孩子都不会有事。”

    程越正欲反驳，突然小巷内传出第三人的笑声。二人皆惊，苏汀四处望，发现有个女人站在路边民房的窗子后。

    一个中年陌生女人，耳朵上脖子上都带着金饰。她立在二楼窗边，恐怕把刚才的一切都看了去。

    “快走。”苏汀把程越拉起来。

    程越手上的伤口被苏汀一握更痛了，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两个人匆匆忙忙提了东西离开。

    “那是谁？”

    “我不知道。”苏汀也疑惑，平时那几户都没人住。

    比起有人目击苏汀对自己“施暴”，程越情愿巷子里无人看见自己丢人的遭遇。

    “我答应你不让周望过来，帮我擦下药行吗？”程越摊着两只手，他现在学会了如何与苏汀交流，那就是哄着她顺着她，语气放低一点。

    苏汀照着他说的去找药箱。

    她这次才留心他家里面的样子，客厅很大装修得比较简洁，一条长形沙发上面随意摆了几个靠枕，有灰的有白的。

    她提着药箱在他身边走下，拉起他手时才发现他手腕很细，因此骨节与青筋分明。她无意识地摩挲他的手背。

    白皙掌心内的擦伤渗着鲜明的红色血丝。

    程越看她低头认真替他处理伤口，也只能尽力忽略手背上的异样。

    她睫毛微垂的模样……程越觉得自己气消了一些，既然早知道她是个任性的人。

    她这是被周望宠坏了，程越便觉得周望这个做哥哥的需要负很大的责任。

    虽然苏汀很聪明地挑无人时动手，但踢人也有讲究往前一踢万一摔着脑子或者脸了就挺麻烦……幸好他今天只是擦伤了手。

    如果他是苏汀的哥哥——“好了！”苏汀收拾东西，“我走了，哥哥看我一直不回肯定要着急了。记得你说的话！”

    程越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有些不是滋味，托苏汀的福他今日倒了大霉。程越眉毛一扬，正打算说为了以后别见到苏汀，他愿意和周望减少往来时。

    苏汀突然往他身上一扑。

    她的脸在他眼中遽然放大，他们挨得很近，她伸出手触摸他的脸。

    程越的后背紧贴向沙发，刚上好药的手下意识抓紧边上的灰色靠枕。

    他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