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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次打脸2

    钟有为不愿意,站在原地没有动:“这…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唐宁之做了卷子还得了,那第一名不还是她?苟校长不想要项目了?

    唐宁之这时出声:“苟校长,我认为最好不用B卷,和昨天试题泄露的考试相关的试卷没有说服力。”

    林慕学赞同地点点头:“我那里有新卷子,是隔壁省份刚出的,还未给学生做过,题目难度虽比昨日考试难,但考点类似,我认为可以用。”

    苟校长乏了,挥挥手,示意林慕学去拿。

    林慕学打开门,望着门前的学生笑了笑,离开了。

    林慕学刚走,沙发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怒意,站了起来直接不请自进办公室内测的茶水间,钟昌慌乱不已地站在原地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他父亲最爱面子,怕是气极了。

    苟校长也觉脸面无光,不愿再看,他喊了几个人的名字:“好了,其他人都散了吧散了吧。”

    准备离去的老师打开办公室门,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多人?连忙各自领着各自的学生,回了教室。

    林慕学很快拿着卷子回来了,办公室内除了唐宁之和钟昌只剩下钟有为、李方国和校长,还有茶水间的董事长。

    她把卷子放在窗边的长方形书桌上:“缩短时间,一个小时,做完20道题目即可,当然,多做多得分。开始吧。”

    林慕学背手站在二人左边,李方国和钟有为站在右边,苟校长头痛地闭上眼。

    唐宁之展开试卷,的脸上古井无波,不一会儿写完了数道选择题。

    “钟昌,怎么手一直在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抖,我马上就做题。”

    一小时很快过去,林慕学坐在一旁判定分数,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滑动的声音。

    唐宁之考完就托腮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微微翘起,右手揉搓着食指和拇指,不知在想什么。

    不同于唐宁之的淡定,钟昌汗如雨下,等待的时间仿佛化作刀刃,将他凌迟。他状态不好,方才的试卷难度太大,二者相加在一起,导致他蹉跎了一大半时间才埋头想题,完了,他百般算计唐宁之,请求父亲来见证他的进步,最终是一场空。不过,还好,还好他陷害唐宁之的真相没有暴露,他还有机会,他还可以哄父亲再给他一次机会。

    林慕学停下了笔,对茶水间放大声音:“钟先生,分数出来了。”

    钟增广甫一出来,冷目一扫,就看见昨天还跟他打包票让他来撑场面的儿子,畏畏缩缩地背对着他,巴不得埋进地板,反观旁边的女生,脊背始终挺直,一小时前哪怕被老师指着鼻子讽刺也不变神色,难怪儿子考不赢人家,他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钟有为也没有好到哪去,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实则心乱如麻,主意是他给钟昌出的,为的是和钟昌打好关系,将来在远房亲戚这里混点好处,如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增广懒得看分数,掉头就走,到门口时,对校长点了点头:“苟校长,再会。”他看向唐宁之,“虽然这个女生成绩优异,但并不证明她上次考试没有作弊。”

    钟有为点头哈腰:“钟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黑色手表的来龙去脉的。”

    唐宁之站起身,目送他离去,待钟增广打开房门,露出下课期间正喧哗的课间走廊时,她往门口走去。

    她喊道:“等一下。”

    钟增广停下了脚步,走廊的学生,办公室内的人,目光通通汇集到她的身上。

    尤其走廊上的学生,本就好奇处理结果,此刻都安静下来,涌成一团,看看要发生什么。

    脚下的木地板嘎吱嘎吱地响,她慢条斯理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徐徐展开。

    纸张很大,还是彩色的,印刷清晰,纸张对面的众人纷纷瞪大眼睛,李方国和林慕学背对着纸面,走了几步才看到,也愣在了原地。

    钟昌见有目光不停落在自己身上,脑海里有什么弦崩掉了。

    是什么!是什么!纸上有什么!

    他像火箭一样从凳子上嗖地离开,粗鲁地扯过纸张。

    ——赫然是他拿着手表在修理店请人修理手表的照片。

    他把纸撕成了碎片,撒了满地。

    走廊上窸窸窣窣的。

    “我靠,贼喊抓贼!他怎么好意思啊。”

    “好阴险,简直为了成绩不择手段,要不是唐宁之有证据,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吧。”

    “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这种人啊…”

    “那是钟昌的父亲吗?”

    钟增广铁青着脸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前,被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学生指指点点。他裤腰带都要气炸了,从未如此丢脸过!

    他指着钟昌,嘴唇和指尖都抽搐着,像是缓不过气来,最终什么也没说,挥袖离去。

    钟昌浑身都在抖,见父亲头也不回地离开,急得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大喊:“我是第一名,我是第一名,爸爸,别走。”

    苟校长无可奈何地望着钟增广离开,虚弱地坐回座位,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无数岁:

    “有为,去把他弄回来。”

    没有明确是指的谁,但大家都懂。

    ·

    十分钟后,钟有为把失魂落魄的钟昌带了回来,他握住门把手把五班上课的声音关在门外,转身一看,方才离开的老师们又回来了。

    唐宁之已经把纸拼好了,拿在手里说:“苟校长,这才算是证据吧。”

    她又对着钟有为说:“钟老师刚才不在,我碰巧也在照片这家修理店修过相机,刚打了电话,确定了有人拿过一只黑色手表找他,外貌描述和钟昌一致。”

    话题中心的钟昌始终一言不发。

    没有人阻拦唐宁之说话,一这是她的权利,二她方才才被当做作弊者横加指责。

    苟校长淡淡道:“你想如何?”

    唐宁之掷地有声:“钟昌平时欺压学生,如今陷害同学,扰乱校园风气,性质恶劣,我请求从重处罚钟昌,开除钟昌的学籍。”

    其他老师没有反对意见,唯独钟有为出面求情:“他只是个孩子啊,人生还很长,不学习可怎么办,谁能永远不犯错呢,何况一个小孩。还请校长网开一面,给他一个继续学习的机会。”

    唐宁之将纸放在桌上,面对着钟有为:“钟老师现在又知道学习对学生的重要性了?我也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对的同学会陷害我,可不止我,老师同学都看到了证据,我也证明了自己,您…还是不要再包庇他了。

    钟有为发现自己面前的学生,是他40多年来遇到的最难缠的学生,万一钟昌被开除,肯定会把他供出来!想到这个,他咬咬牙继续道:“还是不要继续麻烦苟校长了,不如暂缓几天,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商量如何处置钟昌,唐同学,你说好吗?”

    唐宁之笑了笑,笑容甜美,显得十分好说话,就在钟有为以为成功说服唐宁之时,唐宁之一秒冷脸:“不好。”

    她指着钟昌:“方才他只凭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包里的手表就断定我作弊,信息不全,漏洞诸多,您也全身心相信他,如今我人证物证都在,老师倒是知道要调查了。”

    她望向苟校长:“因为他的自导自演,耽误了这里这么多老师和老师的学生的时间,校长,您可不要从轻发落了,不然,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过轻的处罚是在纵容犯错!”

    钟有为脸色白的不能再白,这些都是他刚才说过的话,如今全打回他的身上,回旋镖,镖镖致命。

    他黔驴技穷了,默默往后退去企图隐藏在人群里。

    钟昌这时抬起头,跨过人群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伯伯,帮帮我,是你帮我出的主意,你不能不管我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望向校长办公桌后的人,苟校长也是一脸懵,他可不知道这茬!

    是钟增广主动联系他,告诉他把唐宁之罪名坐实就行,他再用一些手段强迫老师们配合钟昌行动。

    没想到,这些鬼点子全是钟有为出的!

    钟有为把他的手掰地嘎吱响也没有掰开,他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别乱叫,你别污蔑我啊,你刚污蔑完同学,现在又来污蔑老师,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恶劣至极!”

    画面十分滑稽,唐宁之忍住差点溢出的笑声,精彩,太精彩了,她没想到一次欲擒故纵,将计就计,想来个瓮中捉鳖,竟然拨出萝卜带出泥,上演了如此精彩的好戏。

    苟校长这下再不能逃避,他按了按太阳xue:“我同意开除钟昌学籍,众位老师还有意见吗?”

    钟昌跪倒在地。

    见众人摇头,做了最终决定:“好,那就这样吧,大家先回去上课。钟有为和钟昌留下来。”

    听到校长的话,钟昌握着拳,拳头咯咯响,对着唐宁之说:“你开心了吧。”

    唐宁之没有搭理他,跟着其他老师往外走去,他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不值得她施舍眼神。

    钟昌见她逍遥自在的样子,愈发痛不欲生,索性破罐破摔,他只求用最恶毒的语言让她生气,剥开她虚伪的平静的面具:

    “呵,狗男女,你和姚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我怎么不多下点药,把他给毒死!”

    唐宁之脚步顿住,在老师们愕然的视线里回过头。

    眼角愉悦地弯起,似乎在说“果然沉不住气自爆了”。

    钟昌呼吸一滞,中计了!她在故意激他!

    已经有二班的老师报了警,钟昌痛哭流涕地恳求她挂电话,被强硬地拒绝。

    “钟昌,你…唉,你还是自己和警察说吧,如果你是无辜的,警察也不会冤枉你的。”

    “老师…”

    原本运筹帷幄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失控,苟校长终于撑不住,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校长!”

    唐宁之懒得再看,逆着一道道奔向校长的人影,离开了这间明亮又阴暗的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