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几日后，惠文因为洽公的关係，难得地下来台中，接洽完事情之后，仍有许多时间，决定过去找书贤，于是先拨电话过去他们公司，结果她公务外出。

    惠文站在书贤的公司楼下，失望地看着手机，后头却传来声音，「惠文学姐，你怎么有空下来台中？」转头看到是晓筠。

    惠文微笑回答：「我下来接洽一些事情，想说还有时间，又在这儿附近而已，所以就过来找书贤跟你。」

    晓筠笑着说：「不是吧！是来看贤的吧！」

    惠文微笑不答，晓筠了解她的心思，挽着她的手说：「走吧！我们到附近的咖啡厅聊。我今天请假，本来想回公司看一看，现在看到你，就不想上去了。贤，外出谈办公大楼的案子，就由我暂时来陪你！」

    「好！」惠文与晓筠一起走向街道的另一边。

    在咖啡厅里，晓筠先开口：「学姐，结婚五年多了，还好吗？还有计画再生一个吗？让你们永杰有个弟弟或meimei？」

    惠文微笑地端起花茶来喝，「我很好！信益很疼我。目前没有生育的计画！那你呢？跟志宏结婚也有三年多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晓筠笑着回答：「志宏他爸妈那边不会催，我们想有自己的空间多一点，所以有刻意避孕。只不过，要是真的来了，也不排斥。」说完喝一口茶，拿起一本杂志来翻。

    惠文迟疑一下再开口：「晓筠，那书贤呢？身边有人照顾她吗？之前她的身体一直很不好，有比较强壮一些没有？」

    晓筠看着惠文，微笑地回答：「关心起旧爱来啦！有！怎么没有。现在壮得很！快跟健美先生比了！我看学姐你已经太久没跟贤连络了。」

    惠文低下头去，想到书贤还是满心的愧疚，「是啊！好一阵子没有跟她说上话。我之前看过她与一名女子同居，我想是她照顾书贤的吧！能让书贤再度健康起来，真的很谢谢她！」

    提到佳静，晓筠笑容更甜，「她啊！是我们这圈子的奇女子！可以跟贤一样，都是怪人！」

    惠文好奇地问：「怎么说？」

    「我说给你听，贤为了她被打伤，下腹部开刀而住院，这事你应该知道！」

    「嗯！」惠文点头，脑海想起那段往事，遗憾仍在。

    晓筠继续讲：「那时候的贤，跟她没有关係，只是短暂房客而已。贤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关係才让她被退婚，心里很愧疚，所以想藉由开刀来躲避，不想再介入她的生活。她却只为了解释与道歉，鍥而不捨地多次打电话，或亲自来我们公司找人，也跑去苗栗二次，电话相信也不少，让舅舅、舅妈都钦佩。二人重逢之后，大胆地再度同居。后来更因此爱上贤，对外不避讳地展现自己的情感，勇于面对所有流言蜚语。你说她是不是个勇敢的奇女子？」

    「嗯！真的相当难得。贤遇到深爱她的女子了！」

    惠文低头看着杯子，而晓筠一直注视她。

    「学姐，别为之前的事难过了。贤，现在很快乐！不会在意之前的事。」

    听到晓筠的安慰，惠文抬头对她微笑，「谢谢你！那名女子是做什么的？」

    「是医生啊！你忘记了！」

    惠文微笑，突然想去看一看佳静，「是啊！真的忘了！那她是看什么科？我的皮肤有些毛病，不知道她是不是这科的？」

    「有！她就是小儿科与皮肤科的医生，而且很厉害，也很有医德！我帮你掛号。」

    「可以吗？我是初诊。」

    「没关係！我跟他们的护理长很熟，请她帮忙一定行的。等我一下！」

    晓筠说完话便拨电话过去，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接给沛琳，晓筠刻意用扩音来听，试着想先让惠文听到佳静的声音。

    「晓筠，什么事？还在看诊。」

    「我想请你帮我掛佳静的诊，最后一位好了！」

    「已经满了！再掛，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

    「好啦！帮我一次啦！我会好好谢你的！」

    「嗯！我跟佳静讲讲看！」

    佳静甜美的声音传来，「是谁？等会书贤要来接我一起下班，所以不要再加掛病患了。」

    晓筠回答：「是个特别的人物，女的，男的才不帮！佳静，好啦！破例一下吧！一位而已。」

    停顿一下，佳静的声音再传来，「好吧！就这一次喔！下不为例！要体谅沛琳已经很累了。」

    沛琳大声回答：「佳静，你才是最该被怜惜的人。要体恤自己！」

    晓筠笑得很开心地回答：「好！你们都辛苦了！谢谢你们！佳静，你真好！」

    「好啦！我看诊了！掰！」

    掛上电话，惠文微笑对晓筠道谢，「真的很感谢你，晓筠！」

    晓筠喝一口茶，笑着说：「别客气！记得告诉我，看完的感想！」

    惠文微笑回答：「好！谢谢！会跟你报告。对了！像这样的女子为何身边只有书贤一个人？」

    晓筠摇摇手指，靠近惠文说话，「哈！学姐，等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快去吧！她的诊下午只掛到五点多，上下午都限七十五位。因为以前有时候会看到七点多，都跨到晚上其他医生的开诊时间，所以特地限制人数。」

    「这么多人喜欢找她啊！」

    晓筠很肯定地点头，起身拉着惠文到自己的车子，「是啊！她可是诊所的招牌医生，诊不好掛！走吧！我载你过去，再去接志宏下班。」

    二人来到诊所时，晓筠停车在诊所外的广场，指着大门，「这是贤为他们设计的，不错吧！」

    惠文点头，「嗯！书贤的设计经常得奖，不用多说。谢谢你，晓筠！等会，我自己搭计程车过去高铁站就好。」

    「好！不用客气！快进去吧！六点了，先去填单子，隔壁有佳静爱吃的餐厅，吃个饭再回来，都还来得及。还有，门口就有佳静的照片，可以先一赌为快，但本人更漂亮！学姐快去吧！」

    「好！谢谢！」惠文下车，向晓筠挥手之后便走进诊所，看了一下照片，是个带着知性美与自信的秀气女子，填完资料后，看到诊所还有不少人，于是走到附近吃饭，并打电话给信益。

    六点半之后回到诊所，人已经少一半，惠文拿起一本妇女杂志找个角落坐下，边翻阅也边注意诊间出来的人，前后进出三名男女之后，有名老妇人慢步走进去。

    不久，传出较大声的台语，「多谢，医生！啊，医生，我跟你介绍我孙子，他很有才能，是个工程师，而且公司副总很赏识他，很快会升上来当经理，要不要考虑看看？」

    诊间传来那位叫沛琳的声音，用台语回话：「阿婆，多谢你！你孙子很好！但是医生不用你介绍，她有男朋友了啦！跟他感情很好！」

    「是男朋友而已，还没结婚啊！还可以考虑看看啊！我改天带他来给医生看一下。」

    「阿婆，多谢！医生还有事情，病人还没看完，改天再说啊！」

    佳静温柔甜美的声音也用台语说话，「阿婆，多谢你！我跟我男朋友要结婚了，真的不用帮我介绍！真的很谢谢你！你的药好囉！慢走！」

    诊间走出一名护士搀扶老妇人来到候诊室，「阿婆，谢谢啊！下一位，张明仁小朋友。」

    小男孩与母亲走进诊间，大约三分鐘后走出来，母亲微笑地对小孩说：「记得医生阿姨的话，要多喝水、多休息，不要看电视看到十一点，早点睡，知道吗？要不然医生阿姨就不要看你了！糖果吃一吃，不要玩！」

    「好！」小孩乖乖地吃着手上的糖果。

    惠文刚才没有看到小孩与母亲手中有糖果，大概是罗医师给的，现场只剩一名大男孩。

    「吕士凯。」护士在里面用扩音器叫人，男孩便走进去。

    几分后，男孩走出来，到领药区，护士对他说：「给你大罐的皮肤药，一天涂抹不能超过三次，等好转之后，记得要抹药用的爽身粉，还有医生特别交代，要改穿棉质衣服，运动前最好带毛巾与乾净的衣服，擦乾后换上。下一位，庄惠文小姐。」

    「好！谢谢！谢谢医师！」大男孩拿到药，突然大声地对诊间喊：「医师，你好漂亮！」随即害羞地快步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