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争执

    玉珍儿鼓着脸转过身，心知大师姐不可能没注意到她，于是闷声闷气应道：“我不去哪里。”

    寒会雪轻放手中茶盏，行至玉珍儿面前，垂眼望见她心情不佳的模样，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躲了两日修炼，又下了一趟山玩闹，还是这般不开心？”

    “我才没有躲修炼呢！”玉珍儿当即炸了毛，一双水剪桃花眸瞪大，底气不足又非要呛声回应：“我…我那是生病了！”

    她转过身故意不看大师姐，又气呼呼地补充道：“今日我卧病在床闷得心烦，这才下山去茶馆听书，才没有随意胡闹。”

    虽然说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但她却并没有反驳不开心这一说法，还忍不住偷瞄观察身后大师姐的反应，见对方似乎并不恼怒苛责，这才放下几分心来。

    寒会雪捕捉到她的目光，又听得这拙劣的借口，倒也不去不拆穿，只软声哄着这坏脾气的小小女娃娃。

    “好好好，只是珍儿莫要再偷偷下山，你总归是要同师姐说一声。今日连传音符纸你也不曾回，师姐一整日都忍不住担忧。”

    玉珍儿闻言心中百感交集，面对大师姐的关怀不免生出几分感动，可一想起那夜玉兰仙树下相拥的那两道身影，又生出几分难言苦涩。

    “……你担忧我？”她的眼眶忍不住泛了红，委委屈屈地转过身，面朝寒会雪哽咽责问，“若是真的担忧我、对我好，又怎会明知我的心思，还同道枝师兄在一起？”

    “我如何知晓了你的心思？”寒会雪面上闪过一丝惊诧，只暗道原来是这般原由。

    她望见对面之人红了双眼，后知后觉珍儿不知何时竟对道枝生了些少女心意，不免感慨女娃娃真真是长大了些。

    “那夜果然是你。”

    她拉住玉珍儿的手示好，又耐心柔声解释：“我也是那时才同你道枝师兄互表心意，此前我同他从未逾矩，凡事皆以同门情谊相处。”

    玉珍儿只觉大师姐不过是在狡辩，一时气得直要跺脚，可却又知晓大师姐同道枝师兄情投意合，她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那她又在闹些什么呢？不过是害怕自小待她如母亲一般的大师姐弃她而去，少女怀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由头罢了。

    或许是眼见再无理由阻挠二人结合，玉珍儿情绪上了头，竟口不择言羞恼出声：“都怪你！”

    “都是你隐去了我的容貌，这才让道枝师兄从不曾正眼望过我！”

    说罢，她望见大师姐惊讶的面容，心中又是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只愤懑地甩开对方的手就要跑开。

    寒会雪倒是想不明白为何辛苦拉扯长大的女娃娃竟会如此作想？她上前拦住那道身影。

    “珍儿，你先别走！”

    她定定望向那双发红的水润眼眸，又是好生温言劝解：“珍儿，我同你道枝师兄相识已有一甲子，岁月荏苒不过弹指一挥间，容貌对于修仙者而言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

    “倘若真如珍儿所言，你道枝大师兄不过是个注重美貌皮囊之人，我定不会同他交好。珍儿你也不应当对他有意，更应是去寻一位不仅钟意你的容貌，还与你的品性相合的道侣。”

    正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方绢帕为眼前之人拭泪，又好气又好笑继续道：“珍儿，先不说我不曾知晓你的心思，若是我故意隐去你的容貌，仅仅是为了同你争夺男子情意，那你未免也太看轻了我。”

    “我是如何品性之人，这些年你还不知晓么？珍儿若真是这般想我，那真是枉费我二十年来对你一番掏心肝挖肺腑的好意。”

    玉珍儿被这一大段的真切之言说得面皮羞红，生出了好些臊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只恼羞成怒地要推着寒会雪要往外走。

    “我知晓你惯会说这些大道理，我不要听你说教！我不听！”

    她一边掉着泪珠子一边喊道：“你出去我的屋子！”

    二人推搡之间，玉珍儿将人推了出去，嘭一声将屋门关上，又回过身伏在榻上抽泣。

    寒会雪颇为无奈站在门外听得里头的轻声啜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忽地，师尊议事的传音自她的脑海想起，她左右考量片刻，只得先转身离开西屋，想着给珍儿留些独处的空间，也好让她情绪冷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