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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是么?”医生无奈的点点头。苏玉秀眼前一片黑暗,身形晃了晃。什么叫和正常人不一样?什么叫不能恢复到原来那样?那不就意味着,她家向平,以后就要成为一个跛脚了么?苏承祖也是身子一颤,在赵爱党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墙边的长椅上。好在这会儿是晚上,医院里没什么人,医生也就站在这儿等着两位家属平复心情。苏玉秀很快镇定下来,抹了抹干涩的眼,低声问道,“大夫,完全治好的把握有多少?”医生缓慢的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骨折,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最大程度的减轻痛苦,刚刚也只是做了一些基本的处理。如果你们还想试试的话,我建议你们带病人去省人民医院。”苏玉秀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亮如星光,面上尽是坚毅之色。转头对赵爱党说,“爱党,只怕要麻烦你再陪我们跑一趟了。”赵爱党连忙站起来,“好。”那医生见状,叫了助手帮忙把温向平抬去外面的三轮车上,跟赵爱党详细的讲了从这里到省人民医院的路怎么走。赵爱党确认了两遍,这才点点头,“谢谢大夫,我们知道了。”黑夜如墨,一辆三轮车疾驰在沉睡的并城道路上。苏玉秀轻柔的给丈夫掖了掖被子,生怕他着凉――这还是刚刚护士送给他们的。苏承祖凝视着黑夜,悄悄长叹了一口气。省人民医院到底是整个晋省最大的医院,虽然是夜晚,仍然有一栋楼灯火通明。主治医生仔细检查过温向平的左脚,给出了和之前医生一样的结论,“不过――”主治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手术以后,如果病人可以坚持做复健的话,哪怕不能和常人完全一样,也不会有太大差别了,日常生活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平时走路的影响较小,只是不能跑跳而已。”能得到这个答案已经是意外之喜,苏玉秀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只不过――”主治医生顿了顿,“手术的费用加上复健的费用,只怕会比较高昂,如果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的话,我还是建议病人回家去复健。”苏玉秀脸上的笑容又飞逝不见,抿了抿唇问,“大夫,那整一套下来大概要多少钱?”主治医生翻了翻单子,“因为涉及到给病人的踝关节缝合固定,看你们要用什么级别的仪器了。如果是最普通的器械只要一百,如果选用中级器械就是三百,而选用进口器械的话,最少要五百块钱,复健的费用是两百。还有床位费医药费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是一笔费用。”苏玉秀艰涩的抬手摸了摸上衣内兜――那里面装着温向平一百块钱稿费的单子。一百块钱哪,放在庄户人家攒十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攒的下的一百块钱哪,竟然都不够她的丈夫治好脚。苏玉秀之前虽然说借钱也要把温向平的脚治好,可这年头谁也不富裕,能拿出几十块钱借他们已经是相当慷慨了,何况是几百块钱,就算她把整个村子都借一遍也不一定能借的出来。苏承祖疲倦的坐在长椅上。苏玉秀抿着唇沉思了半晌,长出一口气,做了决定,“大夫,麻烦尽快给我丈夫做手术行么,就用三百块钱那个。”主治医生颔首,“当然可以,病人之前已经做过初步的处理,处理的也很到位,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先把手术安排下去,待会儿就做手术,不过这个费用――”闻言,苏玉秀连忙把取钱单子掏出来,“大夫,我这儿有一百,不过得明天银行开了门才能取出来,剩下的我明天再去借借,您看行不行――”主治医生看了看单子,“这单子上的名字写的是谁的?”“是我丈夫的。”主治医生摇摇脑袋,“这个单子只有本人拿着去银行才能取出钱来,就算是他的配偶家人也不行,可病人现在这个样子,是决计不能下地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个钱一时半会是取不出来的。“什么?!”苏玉秀不知道还有这出,她以为只要有单子就行的。赵爱党闻言,对苏家父女说到,“苏叔,玉秀姐,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们凑一些出来,我爸那儿也存了些私房钱,总能顶点用的。”苏承祖也开口道,“大夫,能不能先给孩子做手术,我们明天一定先把能借到的钱送过来,绝不会赖账的,我们都是第五大队的,跑不掉的,大夫――”主治医生看着眼前苍老疲倦的老人,满眼血丝的少妇,心中隐隐恻隐,又看了看少妇手中的单子,终于松口道,“行吧,不过你们这张单子得放我这儿做抵押,明天你们还必须得交一百块钱过来,不然我也没法子和医院交代,剩下的余款也要尽快结清。”苏承祖和苏玉秀闻声连连应到,“好――好――”一桩心事了了,苏承祖便和赵爱党一同回了大河村。苏承祖毕竟不年轻了,今天晚上这下可把他累的够呛,要不是心里有件事儿撑着,只怕早就支撑不住了,何况他还要回去跟能借的人都借点,明天好把钱送上来。剩下苏玉秀一个人在手术室外等着温向平出来。主治医生收好一百元的单子也走了,护士把一张表递给苏玉秀,“请填一下病人信息。”苏玉秀舔了舔干裂的唇,接过单子,“我不会写字――”年轻的护士笑着说,“没关系,这只是基本信息单子,你说我来给你填吧,对了,在前一个医院的病历拿了么?那个可必须是医生写的才行。”“拿了拿了。”苏玉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好了。”填完单子,护士说,“那行,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先拿去给陆医生。”“谢谢你了,姑娘。”苏玉秀感激笑笑。“不用,这都是我该做的。”年轻的护士露出两颗小虎牙,转身进了手术室。留下无助的妻子孤独的倚在石灰墙上。“陆医生,拿来了。”陆珏之正在检查病人的左脚伤势,闻言微微颔首,“念。”护士便照着病历一字一句清晰念道,“患者温向平――”“什么?”陆珏之拿着镊子拆纱布的手一顿,伸手向护士道,“拿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