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横踏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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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撑着墙壁,另一手勾好套在脚上的布鞋,脚足完全进入鞋里后,跨上脚踏车前往学校。 现在,早上六点三十分。天色清亮,苍穹上的太阳被阳光遮掩住光线,风有些微凉。 我还真是难得的早出门、难得的早起、难得没赖床、也难得没和杨谦桐一起上学。 这么多难得,也是为了一件难得的事──避开杨谦桐,其实只不过是想好好沉淀自己的情绪,儘管很痛心,我仍然无法离开他。 风吹得我的脸颊发冷。 明明我离杨谦桐那么近,我却对他有了喜欢的人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是完全没有发觉,还有,他气喘復发的事情。 想到昨天信的内容,内心就一阵苦涩参杂着甜蜜,混乱起来。 从我家到学校只要五分鐘,我到了学校后离晨鍊开始还有十几分鐘。 在篮球场上凝望整片运动场,真的是说不出的清冷。cao场中央的绿草瞬风飘扬,耳边不时有树叶的沙沙作响。学校静謐的,像只有我孤独一人和风寂寞的脚步。 听到一阵脚步刻意轻声迈进,我微微一颤,却还是股着勇气转过头。 「陈、陈家譁?」看着脚步声的主人,我疑惑地唤了一声。 他愣了愣,好像是对我会发现后头有人这件事情很惊讶,之后有转换为懊恼。「本来要吓你这个胆小鬼的说。」 原来会那个表情就是因为没捉弄到我。 「学校这么安静,你的脚步声我会没听到?」我一脸像在看白痴。 他也一脸像在看白痴。 「你怎么这么早到?」他问。 我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说。 「想避开扬谦桐?」一语命中。 「恩。」我彆扭地点了点头。 「没告白成功啊?」他顏面清淡,没什么多馀的情绪。 「才没有告白。」我轻笑,含着叹息。「我还没告白就宣告失恋了,还告这个白干嘛?」 「他有喜欢的人了嘛。」 恩,我知道,刚知道。 「而且很可爱。」 他妈的,你给我落井下石。 我抬头,看见他嘴角微勾,更抑止不住激动,「你看过那个女生了?」 原来他不只知道这件事情,还看过那个女生! 「我知道啊,上次一起出去玩时,遇到他那个国中同学的。」他逃避我的注视,脸色有点愧疚,像是在后悔应该早点跟我说明。 没有说明也没关係,反正他早就有隐隐暗示我,「远离」就是个让我别受伤的方法。 「是去联谊吧?」我挑挑眉,认为他其实是色慾薰心才会遇到那个杨谦桐喜欢的女生。 「没有。」他眼神注视前方。 等等,我问这甚么鬼问,又再一次自己伤心就忘了别人的感受。 「抱歉。」我说。 「这哪用道歉啊。」他语带无奈,眼神总算转回来。 「安安、她有…….」把未说完的「告白」两字吞回喉咙,我改口,「跟你说甚么吗?」 「她跟我告白了。」他一语道破我原本要问的重点,甚至眼神还有责怪我 骗他「安安没有喜欢他」的意味。「我拒绝了。」 我木然。「为、为甚么?」 「谁知道她会不会像那个女生一样?」他轻挑地勾起嘴角,我却忍不住一股怒火,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甚么会这么生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安安有多喜欢你嘛!为了你!每天一放学不是来这里看我是来偷看你!我和你太轻近她会吃醋会害怕!一讲到你就害羞的像苹果,明明害羞的要死却又要鼓起勇气和你告白,这些你知道吗?你为甚么说安安会像那个女生那样!她明明就、明明就,那么喜欢你……」我抓住胸口的衣服,顿时觉得口乾舌燥,拼命吸气就是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却还是该死的哽咽。 昨天杨谦桐和那位女生的合照又映入我的脑海,彷彿是那么的近,闪的我眼睛快要瞎掉!心很痛,真的很痛、很痛,为甚么自己要陷得这么深? 安安,也是这种感觉的吗?这两个好朋友是怎样!偏要同时甩掉喜欢自己的女生才表示有默契吗? 我垂首,拼命地想要止住眼泪,所以不断抹脸,原来自以只是个因为失恋就伤心成这样的懦弱者。 「你讲的话我有想过了。」他淡淡地开口,我抬头,看见他的眼眸温柔含笑。「我可能真的是傻逼。」 想到当时自己在司令台前口不择言的责骂陈家譁和他前女友的场景,我就觉得难为情,但更讶异的是,他竟然没有因为我刚刚的机动而生气。 「那、那你释怀了?」 「或许。」他耸肩,有些认真又有些随意。「我拒绝黄琼安,是因为我对她没那种感觉。」 我有些愣住。思考他语句其中的意义,不就代表陈家譁拒绝只是因为单纯的「不喜欢」? 「那你刚刚为甚么说安安会和那个女生一样!」我大喊。 「开玩笑的,谁知道就刚好踩重地雷。」他看着我的哭脸,很没水准地笑了。 我到底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啊! 「你这废物!搞什么!欺骗女孩子好玩啊!」我大嚷:「亏安安还说要陪你从情伤中走出来的欸!」 「别一直说伤甚么的,感觉很奇怪欸。」他皱眉,斜睨我。「我自己会治好自己啦。」 看着他,还是忿忿不平,但心情也有点复杂。安安喜欢陈家譁,陈家譁不喜欢安安,两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因为不喜欢而没在一起。 应该是被看得不自在,他又开口。「你呢?有办法无所谓吗?」 我愣了下,他竟然突然问这个问题。「有。」我回答的心虚。 他收起笑,眼里含有我不懂的思绪。「你都鼻音了。」 我一愣,狠狠瞪他。「是谁害的,你最好不要承认。」 「林沂昕!要自己来也不跟我说啊!」杨谦桐的声音带着不满传来,我讶然看见他从远方跑来。 我这才发现,已经六点五十分了,篮球场附近的石桌已经聚集了些人,有些还带着曖昧的笑看着这里。 「和陈家驊幽会也不是这样啊!」他噘嘴,说不出来有没有曖昧的成分。 心闷闷的,有点酸。 「幽会也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