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美貌的资本
Chapter2.美貌的资本
科赫这个姓氏起源于一个德克萨斯州一个报刊商人之家。1900年，一个名为弗雷德的男孩降生于这个家庭，然后开始书写家族恢宏历史的第一章。 老弗雷德一共有四个儿子，芙蕾雅的生父小弗雷德·科赫是他的长子，而今年57岁的埃蒙德·科赫是他的第二个儿子，最后是双胞胎德里克和布里安。 作为一对双胞胎，德里克和布里安从小就关系恶劣。小时候他们为了争取玩具而打得头破血流，长大后就曾为了家族股份而闹上法庭。 两兄弟成年各自与其他哥哥交好：德里克和二哥埃蒙德一起管理着科氏工业，而布里安则是独自经营一家基金公司，年纪最大的小弗雷德·科赫一生不爱争权夺势，只喜欢和艺术品与美人作伴，于是便早早的死在了美人乡里。 夜幕降临时，埃蒙德带芙蕾雅乘坐直升机去往新泽西。德里克最近在那里置办了一座占地60英亩的“温馨农庄”，刚一完工，就迫不及待的邀请哥哥前去那里做客。 直升机逐渐飞离在夜晚里灯火璀璨的纽约，芙蕾雅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看着窗外的夜空景色发呆。 今天晚上她穿着一条浅粉色的羊绒连衣裙。尽管裙子清洗保养得不错，但仍然难掩半旧的气息; 在柔软的羊绒包裹下，眼前的女孩儿看起来更加脆弱易碎。 虽然直升机内的光线不甚明晰，但坐在她对面的埃蒙德还是发现了她脚上那双French sole的黑色芭蕾鞋有着明显的胶水痕迹。 “卡洛琳每周给你多少零花钱。” 他突然开口问。 “和在英国时候一样。每周125英镑，每个月500英镑。” 因为视角和光影，芙蕾雅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能如实回答。 对方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才接着道：“你没有告诉她，你在英国穿得是需要粘胶水的鞋子吗？” 他的话让芙蕾雅的脸变得guntang，她下意识的缩起脚想要把鞋子藏起来，一种近乎被羞辱的委屈的情绪在她心里无限发酵。 “我曾经申请过增加零花钱，”她侧过脸看向直升机窗外的月亮，努力装作平静的说：“但是他们告诉我，在寄宿制学校里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整整三年。芙蕾雅实在不想讲述更多关于这“三年”的故事，因此实在过于痛苦，过于隐晦，以至于她只能努力将其藏起来，恨不得再也不拿出来见天日。 在这几句简短的交谈后，他们不再说话。 十几分钟后，直升机嗡嗡嗡的在一座英国乔治亚风格的豪宅门口降落，螺旋桨掀起的飓风让周围的山核桃与橡树哗哗得响个不停，而身着家居服的德里克·科赫则是从家里走出来笑着迎接。 “好久不见、埃德！” 德里克笑着和埃蒙德拥抱，然而目光却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芙蕾雅身上。 “这位年轻的漂亮小姐是谁？难道是新的‘凯拉’？” 德里克笑容促狭的冲哥哥调侃，而老埃蒙德则是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然后冷冷介绍说：“她是芙蕾雅，三年前你还在听涛庄园见过她。” 闻此，德里克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他踱步到芙蕾雅面前，笑容和蔼的打量着她，“我是真的认不出来了……当年那个像小猫一样的小丫头现在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美人儿……”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女孩儿的下巴，用那双科赫家族标志性的灰绿色眼睛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她这张姣好冷淡的脸庞，笑吟吟的说：“好久不见，小伊莎贝拉……对你叔叔露出这么冷漠的表情、可真够让人伤心的呢。” “好久不见，叔叔。” 芙蕾雅礼貌的与他打招呼，同时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对方握着自己下巴的手。 ——看来不止是小猫，还是只性格不好的小猫。 德里克兀自一笑，然后就引着二人走进了别墅里。 这间位于新泽西州的森林庄园是德里克的众多“行宫”之一。 与行事作风低调的埃蒙德不同，德里克年轻时就性格张扬、热爱冒险。他喜欢拳击、赛车、帆船等一系列极限运动，于是就不惜万金的对它们进行投资供养，而现在年老了，性格里的一部分偏激冲动渐渐过去，整个人反而显得沉和优雅。 晚餐的餐桌上是德里克狩猎所得的野味，但从来好洁的老埃蒙德对此并不感兴趣，于是德里克就让人专门在他面前放了一些素食。 两兄弟坐在一起聊政治与商业，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他们的极其相似又十分不同： 埃蒙德的身形瘦高，五官也显得更凌厉，一双灰绿色眼睛永远都深不可测的藏在斯文儒雅的细框眼镜之后，像一名高冷的大学教授，或者是医生。 而比起哥哥，喜欢极限运动的德里克，身材则显得更加宽阔壮实。尽管他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身板依然有着明显的肌rou线条;年轻时意气风发的五官在皱纹的加持下变得儒雅而亲切，一双灰绿色的眼睛似乎永远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让人为之好奇又为之着迷。 当他们两个聊着中东石油开采计划时，在英国待了三年的芙蕾雅要把一盘烤鹿rou都吃光。 “我们的小伊莎贝拉看起来胃口不错，”德里克慵懒的靠座在椅子里，举着香槟幽幽笑着说：“简直像只被饿坏的小猫。” 他的话是对芙蕾雅所说，但是却让埃蒙德的脸色变得郁沉。 而敏感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的女孩儿则是尴尬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轻声道：“我只是今天没有吃午饭而已……学校餐厅人太多了……” “可怜的小姑娘。” 德里克叹着气去摸芙蕾雅的脑袋，“如果你选择我当你的‘爸爸’，我绝对不会让你遭遇饿肚子这种——” “德里克。” 埃蒙德倏地开口打断了弟弟的话。这一次，他脸上的不悦表情几乎没有做任何伪装，“我不觉得在别人法定监护人面前说这种话是一种有礼貌的行为。而且如果你需要一个‘女儿’，大可以把条件罗列出来、在第五大道上张贴一张广告，那样我相信全美国一定会有不少人找上门来。” “你永远都这么没有幽默感，埃德。” 德里克无奈的笑着调侃，然后很快就让话题回到了正事上面。 时间来到午夜，当埃蒙德决定返程时，德里克留他们两个在这里过夜。 而在吃饱喝足的芙蕾雅心满意足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去时，两兄弟则是在书房里展开了二人的独酌时间。 “她的成长真让人惊喜，” 德里克将一瓶尊尼获加威士忌倒进埃蒙德手边的杯子里，轻声道：“过不了她就美得要让学校里的男孩儿们为她打架了。” 表面斯文克制的埃蒙德在私下里十分酷爱这些高浓度的酒水，他一边喝着手里的威士忌，一边缓缓道：“她确实很美;但是如果是个没脑子的傻瓜，这只会给她招来危险。” 闻此，德里克勾起了嘴角，“如果养个漂亮的小傻瓜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想象一下，她一离开你就会哭、满脑子都是你的存在、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活下去……多么可爱。” “她是弗雷德的女儿，德里。” 书房昏暗的灯光让老埃蒙德那双深邃的眼睛被遮进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不可捉摸，“如果她只能做一只宠物，那她在这个家族里将会毫无价值。” “她的美貌就是价值。” 德里克把玩着手里的威士忌，嘴角的微笑凉薄得吓人，他戏谑的看向身边的哥哥，忽然道：“如果你舍得，她大可以像家里的女人一样，嫁给另一个家族的掌权者。” “这个话题太早，” 埃蒙德喝完手里酒，便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她的未来还尚需考量。” “我同意。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能给她买身新衣服、买双新鞋子。”说着，德里克便故作惋惜的叹气说：“不然可怜的‘小灰姑娘’大概很快就会被某个稍有钱财的阔佬拐走了。” “……” 第二天上午，当埃蒙德和芙蕾雅回到上东区的家里时，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刚从伦敦回来的卡洛琳。 “欢迎回家，Darling！” 卡洛琳热情的与丈夫拥抱、亲吻他的脸颊，然后以同样真诚的拥抱去迎接他身边的芙蕾雅，“早上好，我亲爱的女儿。” “早上好，mama。” 芙蕾雅微笑着回应。对于这假惺惺的场面，她只能像伴舞一样陪对方完成这场“演出”。 今年51岁的卡洛琳·沃勒-布里奇出身于英国的一个贵族之家，她是埃蒙德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个美丽优雅的年长女人。 她从十几年前起就一直留着一头利落的棕黑色短发，配上她像模特般立体瘦削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更加有种近乎男性的潇洒魅力。 在外界人眼里，她是个具有英国式冷幽默的聪明女士，是科赫家族最亮眼的外交名片之一;但是在家里，芙蕾雅却只能和许多佣人一样，将她称之为“蝎子夫人”。 “阿拉伯之旅还顺利吗？” 客厅里，卡洛琳一边将咖啡递给丈夫，一边随口询问：“你出发之前说会去一个月，结果足足过去两个月才回来。” “因为和沙特国王需要敲定诸多合作细节，所以才会多花些时间。” 埃蒙德没有接过妻子递来的咖啡，只是自顾自的翻阅着手里的文件，问：“你是怎么想到把伊莎贝拉从英国接回来的？” 对于丈夫的漠然，卡洛琳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她十分自然的将咖啡放回来吧台，然后回答说：“因为校长告诉我，她不能继续在那里呆下去。” “为什么？” “因为有个女孩儿因为她在浴室里自杀身亡。” 这句话成功的让冷静持重的埃蒙德有了些许反应。 “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她爱她。” 讲到这里，卡洛琳的脸上出现一种表示可笑的神情，“真令人不敢置信，对吗？她才16岁就能让一个女孩子为她自杀……如果到26岁，那纽约估计会有很多男人为她排着队上天台了。” 闻此，埃蒙德垂下眼皮不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