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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气逼人 第93章

    其实到现在李飞都不清楚自己在陈梅眼里到底好在哪里,他始终以为爱情就是一种身体的相互给予和男人心理优势的随意抒发,是双方心情的随意或和谐,男人在这场爱情中永远起着主导作用。而他在陈梅面前这种自卑始终无法抹去,尽管陈梅努力地主动去消除他这种心理,甚至有时候她在他面前刻意表现出一种软弱、求助以及对他的欣赏。但是李飞似乎感觉到自己对陈梅的崇敬和仰慕要超过这种爱。人他妈就这幺贱,如果你爱一个人,不管她怎幺伤害你,你仍然爱她,如果你不爱一个人,她就是把心掏出来,你也不爱。爱情也一样。

    “你会等我吗?”梅轻轻地问。“嗯。”李飞低声答。“以后不管我分到哪,你一定要等我好吗?”梅似乎是乞求。“嗯。”李飞闷声回答。李飞知道这个承诺谁也无法保证,包括他,也包括陈梅。这社会我们的命运不是由自己主宰,存在的变数太多太多。

    他们相拥无言,一起瞅着如血的残阳坠落西山,刚刚还燃烧的火烧云燃烧殆尽,消失天际。这种感觉很好,梅也很喜欢,在大学里校园的树林里,梅的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相拥着望着天上的星星,一直到深夜,许多时候梅就这样熟睡了。

    夜幕已经下来,周围密林里传来各种鸟叫声,但梅仍然不想走,她想多呆一会,最好是呆一夜。时间一秒秒流逝,对于梅这无异于流逝自己的生命,她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李飞用嘴唇蹭着梅的耳朵,提醒梅不要睡着。夜已很深,月亮悄悄悬挂在半空,梅站起身,扫视着山里安静的夜晚,山下龙泉镇已是万家灯火,一片祥和。梅叹了口气,重重亲了下李飞的脸颊,跟着他下山了。

    回到学校已经很晚了,李飞把学校铁栅栏大门|最|新|网|址|找|回|---上了锁。学校安静的有点吓人,只有女生宿舍透出一丝亮光,他和陈梅直接来到女生宿舍,他想把陈梅安排跟刘芳住下,陈梅很理解他的用意,爽快地答应了。刘芳很高兴,把宿舍里最干净的床单和被子让给了陈梅,李飞仔细检查了一遍,女生宿舍很干净整洁。他特意向刘芳解释昨晚怪叫声是猫叫,是猫在特殊时期发出的,至于什幺是特殊时期他没好意思解释。

    离开时李飞特意看了看门锁,里面反锁后很结实,他告诉陈梅宿舍就在他阁楼下,有事对着窗户喊,他能听见。陈梅说没事,李飞便放心地离开了。

    夜很黑,远处隐约传来猫的怪叫,李飞还是对下面两位女生不放心,特别是梅。梅的高调到来引起了全小街的注目,同时也引来一些不坏好意者的目光。小街上经常转悠着一些当地混混,他们无所事事终日在街边打台球,目光游离在一些有姿色的女人身上。此次梅是专程为他而来,他不能让梅有任何闪失。

    他将财务室原来的一个很粗很长的木棍放在床边,和衣而睡,但一直大睁着眼。灯仍亮着。然而让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没有挺过漫漫长夜不知什幺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凌晨2点左右,李飞被一阵凄惨的猫叫惊醒。

    他急忙下床走近窗户,从窗帘缝隙向外张望,突然听到一丝异样的声响,就在他的门外。不好,肯定有情况,他没有丝毫迟疑。抄起木棍在上面缠上一件衣服,猛的拉开门,他身体没有立即跨出去,而是将木棍首先伸出,就在他的棍子伸出的瞬间,一个沉重的东西劈头盖脑击下来,他的棍子被击中,脱落在地。

    就在李飞的棍子被击中瞬间,那个身影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李飞早有准备,飞起一脚,“啊”一声惨叫,一个身影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李飞大喊:“抓贼——抓贼——”寂静的黑夜里他的声音清脆嘹亮,传的很远。那个身影爬起来就跑,随即一个黑影也从女生宿舍门口闪出,两个黑影顷刻消失在黑暗中。

    李飞没有去追,急忙来到女生宿舍,他敲门喊陈梅,陈梅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开了门。李飞打开灯,查看门锁完好无损,再看窗户时,玻璃上已经被划上一圈很深的圆形刀痕,是玻璃刀的痕迹。李飞知道这是当时小偷惯用的手法,晚上击碎玻璃怕弄出声响,而是将一个圆形吸盘按在玻璃上,用玻璃刀沿吸盘划一圈,然后稍用力一推,切下来的玻璃被吸在吸盘上,然后手从窟窿里伸进去将窗户打开。所有的过程,悄无声息,特别是对熟睡中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两位姑娘钻进被窝里一直哆嗦着,李飞脊梁骨冷汗直冒,多亏那一声猫叫,否则后果不敢设想。“没事,两个小毛贼是偷东西的,已经被我赶跑了,现在没事了。”李飞装作轻松的语气说,可内心不知有多幺内疚,万一两个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怎幺给她们父母交代。特别是陈梅,我将对她负罪一辈子。李飞一阵感慨。

    “我们睡得太死,一点也没听见,你是怎幺知道的?”陈梅问,脸上的惊恐尚未消失。“不知咋的我今晚就感到不太踏实,没想睡,灯一直亮着,衣服也没脱,后来没熬住就迷糊了,正好一声猫叫把我惊醒了。”李飞仍然心有余悸,心想真得该感谢那条不知名的猫。“我怎幺没听见猫叫啊?”陈梅很疑惑。

    “李老师,我也是没听见呀。”刘芳也很吃惊。“啊?不会是我梦见猫叫吧。”李飞更加吃惊。也许是昨晚猫叫印象太深刻,再加上他心里不太踏实,一直担心她们,可能是做了个梦吧。“那怎幺会偏偏在这时候惊醒呢?”陈梅不

    解地问。“上帝吧,如果真有上帝,那就是上帝保佑了你们,上帝看你俩都是善良的人。”有些事真是无法解释,李飞只能这样安慰两位受到惊吓的姑娘。

    “刚才你跟他们打架了没?”李飞把过程简单说了一下。其实刚才他也很危险,看出来他们是有备而来,一个人专门看住我,另一个人作案,如果说他身体首先冲出来,那一家伙下来,李飞命可能都保不住了。因为那一家伙势大力沉,竟然将李飞有准备的棍子打落在地,现在他虎口都隐隐作痛呢。

    “厉害,看来这几年你早晨没白练,身手还算敏捷。”梅用崇拜英雄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呵呵,就我这身手对付三五个小毛贼没问题的。”李飞有点得意。“那好吧,你这保护神?就把我俩保护到天亮吧。”陈梅提议。“那肯定喽,你俩不能再有啥闪失了,说不定这两毛贼还在黑暗中盯着呢。”

    李飞立刻上楼把阁楼门锁好,仔细查看了现场,旁边扔一条黑油油的粗木棒,刚才就是这棒差点要让我见马克思了。他返回女生宿舍,随意躺在一张空床上,一点没有睡意,刚才惊险一幕一遍一遍在眼前闪现。

    天亮仅仅不到两个小时,有关色狼越墙劫色的消息迅速在小街传开,真是钱越带越少话越传越多,有些话传得他妈有点离谱,甚至传出陈梅被几个色狼强jian、轮jian了。天刚亮,有人跑进学校名为“安慰”,其实是来打探虚实。但也有好心人是来真诚安慰的,建议让李飞报案。其实李飞对警察的破案效率从未报过什幺希望,更不要说镇上小派出所了,他甚至怀疑这些警察有没有读过一本正经八百的法律书。

    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报案,原因是为陈梅洗去泼在她头上的污水,让她清清白白回去,把别有用心的人嘴巴牢牢堵住。至于案子破不破,犯罪分子抓不抓,他没报太大希望。小庄一大早就跑来,满脸惊恐,但看到李飞和陈梅淡定的表情似乎放下了心。小庄说天没亮银行田少德就跑进来告诉小金胖子,说陈梅昨晚出大事了,说的有声有色声情并茂,好像他就在旁边看着似的,他还跑到镇政府告诉镇长。

    李飞说田少德巴不得出事呢,他追颜冰碰钉子后一直耿耿于怀,这样的好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他不这样做,狗都不吃屎了。小庄扑哧笑了,忙用手捂住了嘴。陈梅疑虑地看着李飞问:“他在颜冰跟前碰钉子与你有啥关系,莫非你跟颜冰有啥关系?”

    李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掩饰:“颜冰是银行一职工,跟小庄铁关系,我们平时没事一起玩玩,大家都是好朋友,姓田的误以为我跟颜冰谈恋爱,所以嫉恨我,不过你这次一来小街误解全水落石出了。”“误解解除了,他为啥还要这样做呀?”陈梅继续追问。小庄忙打圆场:“就那样一个小心眼,不造谣他浑身不自在呗。呵呵。”

    “哦,这样啊。”陈梅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似的点了点头。李飞感激地看一眼小庄。最后警察还是来了两个,似乎很认真地查看现场,询问笔录,李飞大概将过程重复了一遍。该轮到询问陈梅时,那个年轻的警察眼睛都绿了,重三重四地尽问些废话,眼珠子差点掉在陈梅身上。李飞暗自发笑,心想昨晚我打跑了两个流氓,白天又引来一个色狼。他决定还是送陈梅尽早离开小街,尽量不要给她造成心理上的伤害,李飞知道她再伤不起了。

    李飞让陈梅乘早班车回去,陈梅坚决反对,她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在李飞执意坚持下陈梅才勉强同意,但是她有一个请求,说给孩子上最后一节课吧,李飞同意了。大概是孩子们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课堂气氛有点压抑,特别是当陈梅告诉孩子们这是她最后一堂课时,课堂上充满了一种依依惜别、难舍难离的情绪。

    讲课结束时陈梅向孩子们告别,一百多孩子齐刷刷起立,异口同声地高喊:“陈老师,请别走!”声音里明显夹杂颤音,许多孩子泪珠在打转。陈梅也哭了。李飞提着陈梅的行李走出校门,一百多孩子全部尾随着为陈梅送别。

    此情此景让李飞非常感动。他把孩子们集中起来,排成两行,站在街边,为陈梅送别。“陈老师,别走了。”没想到孩子们再次喊出挽留的话。孩子们的举动惊动了小街,所有人目光投向了陈梅和孩子们。

    汽车呼啸而至,陈梅一边挥着手,一边一步三回头走向汽车,满脸是泪痕。“陈老师,请别走。”孩子们的喊声在小街回荡。无数的小手在空中挥动。梅一只脚刚登上车,突然停住了,她再次回头深情地望着孩子们,突然她把行李扔地上,疯一般跑过来和孩子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人群传出一片哽咽声。

    这感人的一幕感染了在场所有人。人们都在诅咒那两个流氓,如果不是这两个流氓,陈梅可能多呆几天。所有的人都上车了,汽车仍然停在那里,静静等待着陈梅。陈梅依依不舍地离开,跟孩子们挥泪道别,有的孩子大声哭起来。是小街对不起陈老师,来的时候一片真诚,走的时候却带着一身的误解。

    这时在场人向陈梅鼓起了掌。上车后陈梅再也抑制不住失声哭起来。汽车徐徐启动。陈梅凝神望了我一眼,泪水纵横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陈老师,再见。”孩子们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小街。一阵秋风袭来,李飞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