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75 恶魔的童真
转眼到了超市，人流多了起来，卫阳就算换了一身相对比较休闲平民的背心衬衫，但由于那身材样貌过于出众，女人纷纷驻足注目，眼冒心形泡泡。习惯了众人仰望的男人不以为然，好奇地看着超市的一切，特别路过零食区的时候……仿佛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什么东西都想往购物车上塞。“这个你吃过没？那个味比较好吃？”购物车已经挤不下，男人在草莓味与芒果味的棒棒糖中艰难地决择，仿佛像做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谷绵怜摇摇头，“都不喜欢。”“你给我挑几款。”卫阳指着购物车里堆成山的零食，“难吃的给我挑出来。”“好吧……”她从小缺衣少食，后来她工作有工资后，就吃遍了所有小时候想吃又吃不着的，但他不一样啊，什么都能……她蓦地想起他吃不出甜味，再翻了一下车子，全都是糖类零食，所以他是恢复味觉了吗？最终，谷绵怜只挑了几个款成分相对简单健康的零食，其余的都放回货品架上。“只有这些吗？”男人看起来有些失望，指着架子上花花绿绿包装很好看的零食问道，“那些不好吃？”“这些预包装食物含有大量食品添加剂，对身体不好，你将就一下尝个鲜就好了，回家我给你做没有添加剂的高仿。”“每天都做？”男人期盼地望着她，清冷的眼神中居然出现一丝可爱到爆的——童真？不，不能被迷惑，这人是个恶魔。“甜食吃多了对牙不好，还口臭。”谷绵怜半哄半骗地拉着他离开零食区。为免浪费，谷绵怜只买了一些必要的食材调味料。才结完帐，男人就迫不及待了拿出一根她明明放回去比她脸还大的彩虹棒棒糖，拆了包装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舔了起来……谷绵怜扶额腹诽着，能不能别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做这么崩塌人设的事……“我就说嘛，这么帅的男人眼光怎么这么不好，挑这么一个丑八怪，原来脑子不好。”附近盯着卫阳的女生羡慕又鄙夷地吐槽两人。“我觉得反差萌也挺好的，两人挺登对的，就那糖一看就不好吃，你就别那么酸了。”女生说话的声音不小，卫阳听得清楚，由两人的视线判断，两人说的对象正是自己与谷绵怜。他将舔过的棒棒糖连同一堆食材全塞到谷绵怜手上，走向两个女生。以男人睚眦必报的性格，谷绵怜怕他当众打人，狼狈地赶紧上前拦人，“别冲动……”“没事。”男人挂着笑容，但谷绵怜看出他这种笑容中隐藏的危险，没有勇气再阻止。“小姐，请问我能要你的手机号吗？”卫阳对着说坏话的那个女生嘴角一勾。谷绵怜：……女生立即被卫阳英俊的容颜魅惑，瞳孔放大，眼神游离，反应变迟缓，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手颤抖着将手机交给他。“我只要手机号，不要手机。”男人用指背将手机推回去。“哦，好……5……52709394……”女生结结巴巴地报出自己的手机号。“是52709394吗？”他从裤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拔了一个号码。电话划通了，但是女生的手机却没有响起，“正，52709394，我要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五年之内找不到工作，找不到男朋友。”女生愕然地听着男人说话，脸色骤变，尴尬又羞辱，“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只手遮天？”卫阳拿过谷绵怜手上的重物，将她的手绕到自己手臂上，轻描淡写地介绍自己，“我叫卫阳。”Vol.276扶持“卫阳谁啊！”女生对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咆哮。“这名字好耳熟，不会是那个首富吧……”“怎么可能？！”谷绵怜抬头看着还在舔棒棒糖的男人，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万一自己那天真惹到他了，下场可能比那女生更惨烈。她甚至恶劣地想，他母亲会不会是因为他爹的性格太过难受，才会忍痛离开，毕竟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也是挺累人的。“渣渣，你有没有想过，你mama坚决不回家，与你爷爷无关，只是受不了你爹？”男人含着棒棒糖停住了脚步，露出一个可怕的表情，“那可怎么办？”手中的棒棒糖突然不甜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想起今天是他生日，谷绵怜赶紧打圆场。回家家中，男人依然好像还为她说的话感到忧愁，显得闷闷不乐，漫不经心地审批文件。谷绵怜一边做饭，一边做蛋糕，材料时间有限，她做了最简单的奶油蛋糕，四人围在一起吃饭，分蛋糕。“你爹今天回不回来给你庆生？”谷绵怜将蛋糕上的草莓勺到男人的碟子上问道。“他回来了，现在在总部，我们吃完饭就过去，晚上再一起去我妈家过夜。”男人看着一桌子的菜，再看了一下时间想起了什么，“你这里有饭盒吗？”“你该不会是想打包这些我们吃过的饭菜给你爹吧……”“没事，不跟他说就是了，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没吃饭。”谷绵怜觉得不太好，但也没有多余的食材做新的菜品，只好从碟子里挑了品相比较好的菜将摆盘弄好看，拼了一个饭盒。为了不让饭盒放太久影响口感，几人加快了吃饭速度，谷绵怜恋恋不舍地离开自己的家。“等你翻案了，我们可以经常回来。”如果要离开男人，这个家短期内就不能回去了，她还没想好自己何去何从。青蓝总部就在离她家十几分钟车程的市中心，车子从后门驶入，卫阳在众人注目下带着谷绵怜进了大楼。男人好像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不像平时那样毛手毛脚，与她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为保持肃静的环境，没有人说话，只是礼貌地点头示意，就连小柯基也被戴上了口罩。刚好开内部会议，谷绵怜看到一位长相容貌与卫阳极为相近的男人坐在主席位上聆听着主管们的发话。男人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专心地翻着手中的文件，发现两人的出现，但没有理会。他看起来很年轻，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跟卫阳一样表情清冷，看起来像是兄长多于父亲。卫阳牵着谷绵怜无声地坐在最后排的位子上，将视线移向主席位上的男人，“那是我父亲，卫博。”就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卫阳站了起来，冷不猝防地向众人介绍谷绵怜，“各位，这位谷绵怜谷小姐，也是开发组新的执行负责人。”众人无一例外地投来诧异的目光，虽然早有耳闻他从监狱里保释担保了一个女制毒师作为新的执行负责人，但是一直没有正式上任，大家都对这事将信将疑，甚至还有传言这是他假公济私想保释这个女人找的借口，没想到她突然就上任了。Vol.277独裁谷绵怜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禁有点怯场，卫阳在桌下包住她的手给她信心。“大家好，我是谷绵怜。”她调整好心态，站起来简洁地介绍自己，“希望以后与大家工作愉快。”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有不服，有质疑，有观望，还有看戏的，整个空间鸦雀无声，谷绵怜尴尬地坐下去。啪啪啪——生产总监站起来鼓掌打破这冷清的场面，“这位谷小姐就是明天发行的A361型病毒临时天然草药抗缓药AFG001的研发者，抗缓药AFG001可以大幅度增强患者存活率，为研发特效药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原来是她呀……”“这么年轻？”众人的口径一致倒戈。卫阳也站了起来，“接下来我们将有一场硬仗要打，除了病患者的隔离防疾外，我们一线的医护人员一定要做好自身的防护措施，防止病疾在院内扩散……”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卫阳身上，谷绵怜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习惯这种大场面，会议完结后，她几乎软瘫。两人跟着卫博回到专属办公室，卫辰跟宋基已经在那里，谷绵怜赶紧将饭盒递给卫博，“伯父你好，这是我做的饭菜。”卫博爽快地接过饭盒，用眼尾瞅了一眼卫阳，“谢谢，我应该怎样称呼你？”谷绵怜：“绵绵。”卫阳：“阿怜。”谷绵怜：“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绵绵’。”卫阳：“我不喜欢，太亲热。”谷绵怜：……真够独裁的……卫博拿着饭盒在茶几上吃起来，谷绵怜突然在想让首富吃剩菜会不会有点过份……不得不说，大户人家的仪态就是特好，就连吃个饭盒也能吃出高级感，夹芽菜的画面也像加了特效自带高光。假设卫阳没有甜觉，那么他父亲卫博呢？谷绵怜默默注意卫博。“没错，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味觉，全味觉失调，吃不出食物的味道。”卫博放下筷子用丝帕擦了擦嘴角，“虽然我尝不出味道，但食物不止味道，还有口感，香气，美感，你做的食物口感很好，要是现煮的话肯定更好吃。”卫阳平时饮食均衡，也不挑食，如果不是李旭跟她说，她不会发现他没有甜觉，那最近他是恢复了味觉，所以要买一堆甜食来尝鲜？食不知味，那得多惨，谷绵怜完全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尴尬地挂着笑容。“要是找到你妈就好了，她是位出色的甜点师，煮的东西特好吃，像是艺术品。”卫博感叹了一声，视线放空望到了窗外，“你在那里？”看起来倒是挺专一情深的，老爷子也不在了，按道理说最大的阻力已经不在了，他mama到底为什么还要失踪，其实她有个更悲伤的推测，就是她已经……短聚了一会后，卫阳带着她参观，从所处的最顶层开始，顶层都是管理区与休息室，她发现自己的手可以解锁任何部门的门锁。“你是爷爷选定的继承者，他一早就将你的身份生物资料录入了集团系统，你现在正式是青蓝的一份子，也是重要的执行人之一，但因为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所以你分得的股份与报酬薪金归我名下暂管。”谷绵怜顿住了脚步，“那，意思是不是不发工资？”“对。”Vol.278秘密谷绵怜炸毛了，没股份也算了，她还心心念念指望拿着这天价工资跑路的！“你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他问，家里应有尽有，要是没的话可以买，他想不到她需要用钱的地方。“女人没钱那里来安全感！”谷绵怜气急败坏地大吼。男人不以为然揉着她的发顶，“有我就有安全感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要钱！我要钱钱！”房子肯定不能回去，放在外面的钱也没多少，少了这天价工资，她连生活都成问题！谷绵怜对钱的异常执着令卫阳起疑，她并不是个贪财的人，也不需要钱，那她要钱是想要干什么？“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私下支付给你。”男人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走。“什么表现？工作表现吗？”谷绵怜紧紧地跟了上去，“我会好好努力的！”床上表现。巡视完三层的病房，已经花掉三个多小时，卫阳带她来到二楼的休息平台透风，还让秘书给她泡了一杯热可可。天气越来越来凉，乌云密布，微风吹散杯面上的水汽，手中的饮料不断在降温，莫名有种伤感，迎面的冷风让她脑袋清醒，虽然她总是自欺欺人地想要离开他们，但真的要躲躲藏藏地过日子吗？抬头看着暗沉沉的天空，她讨厌黑暗。“在想什么？”身旁的男人问。“在想你mama会躲藏在什么地方。”她突然觉得自己与他母亲有几分相近，下意识地冲口而出。“那如果是你，你会藏在什么地方？”“我会藏在你……”“卫先生。”一位护士急匆匆地在离卫阳十米的地方小声喊他，“蓝博士找你有急事。”“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去看看。”卫阳从长椅上起来，快步走向护士。“嗯。”谷绵怜也从长椅上起来，走近围栏，俯望地上的郁郁青翠，还有对面街道上各种商店，如果是她的话，她会躲在他的眼皮底下。手机店，花店，服装店，书店，粥粉店，面包店……面包店……谷绵怜鬼差神使地盯着那家面包店，门面正对顶楼的办公室，中间还没有任何阻隔，除了家这里可能是男人出现机率最高的地方，所谓灯下黑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面包——她的手艺还行，不如去踩个点？谷绵怜估算来回得要半小时，但是现在也没到饭点。去吧，心中有个声音在怂恿她。谷绵怜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经过停车场，穿过马路，喘着气到了面包店门口，陈列柜展示着各种精美的甜点，在门口就能闻到浓重的奶油味。店里出来一个女人，用很温柔的语调问她，“喜欢那一个？”谷绵怜抬头看到女人面容的瞬间，表情凝固。“小混……”紧跟谷绵怜的男人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抖颤，“妈……妈……”谷绵怜缓过神来，搂着卫阳，怕他太过激动。女人担忧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小声问，“你爹呢？”谷绵怜看出了女人表情的异常，提议道，“我们进里面说话吧。”“那快进来。”女人挂上休息牌，关上店门，走进后厨。“她是我妈曲琪，你是怎样找到她的？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卫阳觉得不可置信，心中很多疑问，她令他吃惊。她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自己想要逃跑踩点却意外找到他母亲，谷绵怜故作神秘，强颜欢笑，“秘密。”Vol.279暗地“阳阳……”曲琪端了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出来，“生日快乐。”“你丢下我跟爹这么久，现在随便拿一个蛋糕打发我吗？你知道爹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对不起阳阳，那是我与你爹之间的事。”毫无特式的手机铃声响起，几人同时咯噔了一下，是卫博的来电。卫阳调节情绪，接通电话，“喂。”“我这边处理好了，十分钟后在停车场见。”“你跟球球先出发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行。”电话挂断。卫阳想起谷绵怜的话，犹豫了一下，“你答应我不要再躲，我们找个机会谈谈。”“好，我等你。”曲琪答应。卫阳像卫辰一样伸出尾指，“打勾勾。”曲琪浅浅一笑，勾上，“说到做到。”有了她的承诺，卫阳稍稍放下心来，拿着她做的蛋糕离开面包店。他在车厢里迫不及待地打开蛋糕盒，直接用手指抹了一坨奶油往嘴里仔细地品尝，“她心里还有我……”谷绵怜凑近他，也用手抹了一坨尝味，海鲜的咸鲜味在口味蔓延，“咸的？分子料理。”好好吃！要是这种咸味蛋糕做早餐，她愿意吃一辈子！蛋糕很高档精致，但看起来跟普通蛋糕差不多，然而白色奶油是咸味的鱼糜泡沫，透明果浆是花胶熬制的鲜汤汁，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卫阳吃不出甜味，所以，曲琪做的是咸味蛋糕，而这个独一无二的蛋糕是专为他而做。她一直在他的身边，暗暗陪着他的成长。十五分钟后，车子停泊在内街一个停车位上，环境跟谷绵怜住的地方大同小异，老社区的散楼，只是明明是下班时间，却没见几个人影，像个死城。“我爹将我娘房子周围的房子都收购了，周围都有监控。”“那你爹不是迫你妈有家不能归吗？”“啊……”男人惊愕地望着谷绵怜，“是这样吗？我爹只是怕她有危险，所以才在周围布控。”人果然不是十全十美，那么出色的天才怎么在感情上糊涂成这个样子，她更加坚信他妈是因为他爹的原因不回家。“一个单身女子谁敢住死城一样的房子。”男人表情僵住，拿出手机，避开少女的视线给费正编辑短信：除了同层与上下两层的房子外全部放掉，严选买家，上下层安排员工居住。手机放回裤兜，他牵着她上楼，楼梯看起来很旧，但很干净，就连通风窗也没有半点灰尘。卫阳猛地拉住谷绵怜，一颗子弹擦身而过，砰地一声击进中间的水泥扶手上。谷绵怜吓得整个人懵住，全身僵硬。没有击中目标，但狙击手没有放弃，继续对着窗口扫射。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挤在墙角，再拿出手机找支援，并将手机调成静音。“球球……”比起自己的处境，她更加担心卫辰。“有宋基与爹在，不用担心。”很快他收到短信，谷绵怜瞄了一眼是代码。“他们没事。”他描了一眼子弹孔估算对方所在的位置，避开射击范围，走近房门，从铁门的内侧摸出一条铁线将门打开，再护着她进去。房子的摆设很有家的味道，好像主人只是离开了而不是搬走了一样，没有照片与个人用品。男人同时按下门旁边的三开开关，然而灯却没有亮。日久失修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