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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此深信不疑。他闹着不肯做手术,想多拖一会儿,下午,他突然发烧,而且咳出了血,吓坏了路腾达等人。看片室内,冯灯指着赵炎的片子说:“扁桃体肿物扩大,必须尽快切除,以免造成转移。”路腾达拼命点头:“切切切,你是医生,你做主。”“好,马上让他签字,手术三点开始。”冯灯将拟好的手术同意书递给路腾达,转身出去做术前准备工作。宋新元在赵炎的病房里劝了半天,终于劝动赵炎签字。赵炎靠着床头,慢慢吞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如赴刑场,白着脸说:“别忘了给我买炸鸡。”宋新元笑了:“等你病好了,我买rou给你炸,想吃多少吃多少。”“也要等你手好了才行。”赵炎开心起来,气色红润不少。三点之后,赵炎被推进了手术室。宋新元也跟进去观摩冯灯做手术。赵炎全身注射了麻醉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手术采纳的是等离子技术,既能减轻疼痛,又能节约时间。冯灯是主刀医生,为了以防万一,梁仕章主任亲自给他打下手。傍晚,他们顺利完成了这台手术。当冯灯走出手术室,路腾达就站起身来:“冯医生,赵炎怎么样啦?”“昏睡中,手术很成功。肿物已经送病理,接下来一周耐心等待检查报告吧。”“好的,好的,辛苦你了,冯医生,赵炎有点任性,喜欢无理取闹,但他心眼不坏,麻烦你多担待。”“没事,”冯灯想到自己为了恐吓赵炎而说的谎话,难得温和地叮嘱,“术后九小时可以进食,近期不能吃辛辣刺激性食物,让他别熬夜,按时吃药,少说话。”路腾达连连点头,暗中称赞:冯医生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冯灯今天结束了一台手术,早早便下班回家。宋新元与冯灯错开时间,熬到晚上十点才离开医院。他独自走在路上,裤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他犹豫片刻,拿出电话,颤抖地点了接听键:“您好。”“求求你,不要给我转钱了,放过我吧,”一道沧桑而刻薄的声音传到耳旁,口吻嫌恶又冷漠,“我看见你的名字就想起你爸。你是不是存心让我不好过?你爸害死了我儿子还不够,所以要你替他恶心死我吗?”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愿意给宋新元任何道歉的机会。宋新元握着手机,失魂落魄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天空下起雨来,微雨落在他脸上,远远没有五年前的雨点重。五年之前,他爸宋砚青因手术cao作失误,“杀”了一个年轻人,被患者家属告上法庭。冯灯是那台手术的助手,本应该有连带责任,但一组照片使他成为受害者,有人保下了他。那组照片任谁看了都会震惊,千大知名教授、千大附属医院的院长候选人宋砚青,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更可恨的是他性sao扰了自己的学生。照片上,宋砚青从背面抱住冯灯,在旁观者看来,他明显想猥亵冯灯。那时候网络虽然不如现在发达,但人言可畏,传来传去,这件事就变成了“宋砚青性侵男学生”。事后不久,冯灯拿到职称,从住院医生升为主治医师。旁人都说,冯灯背后插刀,是个十足的白眼狼,当宋新元找他对质时,他没有否认,还主动提了分手。宋砚青医疗事故的官司打了一年多。关押后不久,宋砚青被查出患有重度抑郁症,几度试图寻死,这没有引起法官的同情,反而意味着他很可能是在发病的情况下做手术的,更是罪加一等。最后,冯灯为原告出庭作证,揭发宋砚青用错药致使患者死亡,将宋砚青打入“死牢”。宋砚青从此身败名裂,被吊销医师资格证,判刑三年。好在厉明洲家里托关系减少了新闻报导,使宋新元安生度过了那段日子,然而仍避免不了被熟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因此,他几乎与所有人断绝来往,辍学,卖房,丢下牢里的宋砚青,逃离了千阳市。他嫌当模特太轻松,总是回想起过去,回忆起冯灯,总是做噩梦,所以他甘愿受骗,去某个小公司当练习生,即使没有唱歌跳舞的天赋,吃了很多苦,他也坚持留下来,像找到了一个梦想乡,那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指着他说,“看,这是那个性侵男学生的杀人犯的儿子。”当年,无论别人怎样议论宋砚青,怎样咒骂宋砚青,宋新元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为他爸爸曾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作者有话说:就当他们亲了一下吧。第15章分床同梦宋新元走在雨中,脸上全是水,回到住处时,浑身都湿溜溜的。他摁亮客厅的灯,瞅到沙发上有个人影,吓了一跳。冯灯坐在那里望着他,见他扭头,扫视他两眼,看向手表:“十二点了。”冯灯的语气像斥责晚归的熊孩子,使他非常不爽。他甩了甩头发和衣服,甩得哪都是水。他发现冯灯皱起眉头,开心许多:“刚才有场雷阵雨,我躲在房檐下等雨停,可是雨一直不停,我只好走了。”他换完拖鞋,连打两个喷嚏,湿衣裳裹着身体,令他冷得慌,他忽略冯灯探究的眼神,匆匆回卧室拿睡衣,准备洗澡。然而,当他拎着睡衣出来时,意识到一些问题,他右胳膊的石膏还没拆,左胳膊淋了雨导致伤口复发,现在疼得厉害,他这样子是没法洗澡的,但是不能再让冯灯帮他上药,他仍记着冯灯那天挖苦他的话,他偏爱记仇。总不能不洗澡,他咬咬牙往浴室走,走到洗漱间门口便滑了一跤,无能为力地坐在地上。那滩水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仿佛在报复他的任性。他闭紧嘴巴,尽量不发出声响,但他摔倒的动静够大了,把冯灯招了过来。冯灯站在宋新元面前,俯视他片刻,闻到他身上有股酒气,脸颊粉红,嘴唇泛白,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最终捡起他的睡衣,掐住他的腰,将他捞起来。宋新元没站稳,撞入冯灯怀里,察觉冯灯身体僵硬,他撇撇嘴,没有立即起身,揪住冯灯的衬衣,赖着不走了。冯灯松开他的腰,冷淡的声音落在耳旁:“站好。”宋新元故意贴近冯灯,蹭蹭冯灯的胸口,沾湿了冯灯的衣服:“让我靠会儿,我太倒霉了,身上好疼,头好晕。”他的左手不老实地往冯灯后背里钻,冯灯掰掉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把睡衣塞给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洗澡,别拖了,明天要早起上班。”“咱俩一块儿洗呗,反正你衣服也湿了,正好帮帮我,你看我这样子,哪里都不方便。”宋新元得寸进尺地说。冯灯当然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微微抬起下巴,寒声道:“既然回来了,就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