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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误会了,我再说一次,我和你没可能。马雯没再回复。张野有点坐不住,问了句:他又找你干嘛?马雯:对,你这句话就会让我误会。张野:好,我嘴贱,再见。马雯:他告诉我,问过你,知道我们没在一起,想和我好。我要是不同意,他会一直追我,直到我同意,还会找你麻烦。张野:你同意他也会找我麻烦。你不用管我,保护好自己就行,跟你爸妈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别再自作主张。同一种事情不要吃两次亏。马雯:张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关心我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会想你。张野盘坐在床上,很无辜的样子。马雯:我很想你。马雯:试着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让你满意。话都说无可说了,张野按灭了手机。汪凝还没回复,按说这个时间餐厅应该上人了,早该散了会,那为什么汪凝还不回短信。“坏了!”张野跳下床,边给汪凝打电话边换鞋,他怀疑吴斌来找汪凝麻烦。电话没人接。张野冲出家门,按着扶手往下跳,一跳一阶转向台。电话按了免提,一直响着拨号音,始终无人接听。街上漫着一层雨雾,迷迷蒙蒙。张野冲进古巷后院,奔到前台就问:“汪凝呢!”前台小jiejie吓了一跳,“汪凝?哦,刚刚跟着一个人走了。”“谁!跟着谁走的!”“不认识,一个男的,带着鸭舌帽遮着半张脸,凶巴巴地就闯了进来。汪凝看见那人好像……挺害怕的?没说话,直接跟着人走了。”张野心里只叫坏了坏了!昨晚才说好,有事一起扛,汪凝就这么不吭不声跟着人走了。“知道去哪儿了吗!”张野喊了一句。“从后门走的,不知道。”张野拔腿往院子里跑,从餐厅后门撞了出来。这里接着一条巷子,他没往大路上跑,因为汪凝要上大路就不会从后门出来。巷子很深,人又少。这他妈是找地方打架来了!“汪凝----!”张野大吼一声,往巷子深处跑去。他急得要疯,汪凝是厉害,但是人家吃了两次亏,再来肯定有备无患,绝不会送上门来找打。“真他妈日了狗了!”张野急红了眼角,又吼了一声:“汪凝----!”没人应。巷子里岔路太多,鬼知道他们去了哪儿。雨不大,但很快就能把人淋透。张野浑身湿透,T恤粘裹在身上。他在巷子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从横交错的小路,他不知该选哪条。每一条都可能离汪凝越来越近,也可能离他越来越远。“我他妈……我他妈……”张野急得骂都骂不出来,咬牙切齿道:“汪凝,你他妈等着我的,等着我的!”这里的路如迷宫一般千回百转,张野转着转着又转了回来。这地方他本来是熟悉的,但此时脑子已经一团乱麻。无路可挑地站回小十字口,再次拨通了汪凝的电话。细细的雨声里,好像隐隐有电话铃响的声音。张野压着呼吸强迫自己静下来,确定了声音的方向,一步步寻了过去。铃声越来越响,确认了是汪凝手机的铃声。他试探着叫了声:“汪凝?”没人答应。声音来自于面前那道墙后,他的声音汪凝肯定能听到。但是汪凝没回应。张野声音都颤了:“汪凝?你别吓我……”还是没人回答。张野快走两步转过了墙角,一眼看见汪凝靠着墙坐在地上。“汪凝!”张野叫了一声。汪凝垂着头不声不响坐在那里,显得筋疲力尽。双臂搭在曲起的膝上,细雨汇流成珠,沿着胳膊滑到手腕,又沿着指尖滴落在地。身上没有伤痕,但是T恤领口被人扯烂了。张野稍松了一口气,蹲了过去轻声叫道:“汪凝?”汪凝抬头看他时,张野看到汪凝通红的双目中尽是流不净的泪水。张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焦急询问:“怎么了!”汪凝仍是不语。“你别不说话!”“纯哥……”汪凝哑着声音叫了声。这种声音叫张野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点着头:“我在我在。”“他来了。”汪凝脸上分不清是泪是雨。“谁?”“他……他来了,他还是不放过我,他还是追过来了……”张野翼翼小心地问了出来:“范星芒?”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汪凝一下子捏紧了张野的手,捏得很紧很紧,那是洪流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唯一!张野忍着疼,看着眼前人浑身打颤。汪凝双目中透出的都是恐惧,那种拼死挣扎过、又无路可逃的恐惧。“没事的没事的。”张野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头,让人稳定下来,“我一直都在的!”张野心乱如麻。范星芒到底对汪凝做过什么!浓厚的云层越压越低,天也越来越暗,雨点越下越大。好久,汪凝的情绪才平复一些,张野把人拉了起来,面对面站着。一道闪电撕破云层,紧跟着咔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汪凝一把搂住张野,穿堂风潲着雨砸在两人身上。汪凝抱得好紧,张野任他抱着,双手轻轻抚着他的背。汪凝在张野耳畔喘,他的心贴在张野胸前跳。张野下巴压着他的肩头,轻声而又坚定地告诉他:“说出来吧凝凝,我陪着你一起走出来。”汪凝的双臂又收紧了些,勒得张野喘不上气来。“纯哥,你知道吗?我活得好累……好累。”汪凝压抑着的哭声叫张野心里绞着发疼。“喊出来!”张野说。“啊----”汪凝歇斯底里吼了出来。他的情绪不知被压抑了多少年、被禁锢了多少年,终于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夏日奔溃,爆发出最本能、最撕心裂肺的吼声。一直以来,汪凝把自己装在了壳子里,一层包着一层的壳子,要剥掉这些壳子,每一层都会让他无比痛苦。张野不敢轻易触及,他曾想慢慢地、轻轻地,一点一点陪着他走出来。他觉得,也许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或者在一个安详宁静的黄昏,总之是在汪凝从容走出来的时候,会笑谈那些曾经的痛楚。但是猝不及防间,汪凝身上那层厚厚的铠甲碎成齑粉,被这场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纯哥,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有一个像舅舅那样的爸爸。”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收藏,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