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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轩讪笑的模样,戴思恭就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让何玉轩赶紧走,“明日给我滚回太医院,要是没看到你,你的皮给我紧着!”他粗声粗气地说完,便把何玉轩给赶走了。出了戴府,莺哥小声感叹,“戴大人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何玉轩轻笑道:“师傅的性子一贯如此。”虽看起来火爆,然仔细倾听,便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你好,只不过掩盖在那些看似暴跳如雷的话语中了。后来何玉轩学着同戴思恭撒娇,小老头便有点盖不住脸,咳嗽着转移了话题,如此再三后,何玉轩也便知道他这位师傅的弱点了。一路安静走回何府,包裹器具这些已经被莺哥拆开放好,缺失的东西也都买齐补足了,何玉轩让他们几个随意在这三进院子里选择落脚处,众人各自洗漱歇息,这一夜也便过去了。次日,何玉轩打着哈欠起身,在秋日的凉意中站在庭院里洗漱。秋高气爽,清晨的飒飒风声刮过了庭院里的树梢,何玉轩低头吐出了漱口的水,而后用巾子擦了擦脸。“大人怎起得这般早?”莺哥从庭院外窜进来,手里还带着早点,“厨房的厨具许久未用了,小的便去外头买了些回来。”何玉轩听出了莺哥的几分忐忑,浑不在意地说道:“钱给你收着,便是该用的时候去用,莫要动用你自个儿的钱。”自打出了北平,何玉轩嫌懒,便把所有的俸禄等都交给了莺哥打理,自己只余下些碎银散票。这一大笔钱把莺哥砸得战战兢兢,有点不知所措。话说,何玉轩突地想起来,问了一句,“你和马晗柳贯他们的俸禄走的是我这里,还是王府?”何玉轩之前都未曾考虑到这个问题。莺哥道:“小的俸禄是走前院的,柳贯马晗的俸禄……小的并不知道。”马晗扬着声音,从墙角飘过来,“是走的亲卫,至今未变。”何玉轩把几个人的俸禄大致了解了一下,掂量着若是他们不愿离去,日后得负担多少。算完后,何玉轩哀叹一声,居然沦落到需要努力挣钱的地步。何玉轩虽有些家底,却也不能坐吃山空。他回屋换衣服吃早点,然后要趁着这波清晨入宫当值了。没错,身为医士,如今也应当是医士的何玉轩此前最常做的,便是要在紫禁城内轮值。这轮值也是有定数的,每日有一需要轮值的御医吏目,并有数个医生医士。虽医生医士数目较多,然他们所需要候命的人数也远多于上一级的人数,因而时常有大半月的时间需要轮值。要是身为资历老一点的人尚可,何玉轩这等刚进去没一年的人,自然得是老老实实熬着。若是要让戴思恭徇私枉法,倒也没这般累,可不论是戴思恭还是何玉轩,都不是这样的人。何玉轩在爱懒,在这等事上是不会不愿偷懒的,且何玉轩认为,这经验还是要从实践中多加积累,要是只等着休息那可不成。便是何玉轩再如何懒惰,在医途上,他是万不敢如此乱来的。这日,何玉轩步行到了紫禁城外,刚掏出腰牌他便摇了摇头,如今已然更换新朝,这旧朝的腰牌如何能用,他一时之间尴尬在城门外,守军的视线已然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几眼。“何大人。”王景弘笑眯眯的声音从城门内飘出来,人也随着声音走来。王景弘本便是个瘦长的模样,换了一身宫里的内侍服后,整个人的气质也并无太大的改变,依然是个笑面虎的模样。朱棣身边这几个内侍,不论才智谋略都远超过后世那些所谓掌权太监,一个个都是能文善武的好材料。“王公公怎么在这?”何玉轩蹙眉,瞧不出以如今王景弘的身份,他如何需要在这城门口等候。王景弘含笑说道:“何大人这便明知故问了,奴当然是在这里候着您了。”何玉轩听着王景弘的自称,颇有些刺耳,眉头更是微蹙了几分,这一眨眼的功夫被王景弘给注意到了。王景弘并没有在这里说些什么,而是和何玉轩后面守着的柳贯颔首示意后,便带着他们两人入宫,而后王景弘才慢慢地说道:“不过是个称谓,万岁爷爷既然入了宫,该随的礼数自然也是要的。”在私底下,朱棣对这些并不看重,他们自可随意。然在外面,他们当然要做到份内的事。王景弘淡淡地说道:“莺哥跟着何大人,算是跟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何玉轩眨了眨眼,何玉轩便无奈地摇头,“罢了,你在这里等我,不只是要带我入宫吧。”如果只是考虑到何玉轩今日会来,且没有合适的腰牌,排个普通的小内侍过来便可,为何需要用到王景弘?王景弘虽然不显,可他与郑和那一拨一般,同样深受朱棣的信任。何玉轩抿唇,能猜到他回来后的这一连串行为,还笃定何玉轩次日会回紫禁城入值,……不是朱棣亲自下令,便是道衍从旁建议。王景弘笑眯眯地说道:“自然是万岁爷爷想见何大人。”何玉轩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他怎么觉得背后有点阴风阵阵。这紫禁城内,何玉轩说不熟,其实也挺熟悉的;说熟悉,其实也挺不熟的。他在太医院里便是个普通的医士,按理来说,这些皇宫贵人都是他不能接触的,他所能治病的向来都是这些普通的宫人内侍。何玉轩见多了这些宫人内侍的困苦,也比常人少了几分偏见,这也是他愿意宠着莺哥的缘故,不过是个十数岁的孩子便需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日后连年也便落下病根了。然再怎么熟悉或不熟悉,这条路何玉轩还是认得的。这是去谨身殿的路。何玉轩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景弘说着话,听着王景弘絮叨着说这几日发生的事,听起来也颇有趣。何玉轩忍不住笑道:“你与郑公公他们也是辛苦了。”全是第一次沾手的东西,却要确保务必不能出错,尤其是登基大典与第一次开朝。这些都是一错便要惹来天下耻笑的大事,负责的人自然是背负着极大的压力。王景弘眼眸微动,听着何玉轩的话淡淡笑道:“您还是第一个这般说的人……不过事情最多的,还是要数郑和吧……”他轻描淡写地就把老搭档给卖掉了。何玉轩失笑摇头,眨眼间他们已经出现在谨身殿前。门口站着两排守卫,柳贯漫不经心般地看过去,都是老熟人,其中一个还冲着柳贯眨了眨眼。何玉轩被王景弘引进去,而柳贯则是在门口站定,按着老规矩守着。那个冲着他眨眼间的亲卫小声说道:“柳哥,你是不是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