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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话。"柏长兴并不坦白,而是想着先离开这里再去找盛涤尘商量。说罢,即是转身就要上马离开。祈重忙是拦住了他的去路。"少将军若真有心,便该想些实际的法子救出五meimei,而不是在此处与我做这般无谓的口舌之争。"柏长兴心里越是着急,面上越是神态自若。祈重不得不对眼前人的淡定从容心生佩服,但他已经追查到这一步了,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祈重也一跃上到了马背,诚意十足地说道:"既然都是为了救人,我愿同行。"柏长兴皱了皱眉:这个人,可真够难缠。祈重将柏长兴的神情变化尽数看在眼中,觉得是时候将一切都挑明了:"大皇子想必已经知道了此事,也正急着找大舅子你商量呢。"早在他们来到此处的时候,柏长兴便想到,祈重了解了一些他们还没有打算让他了解的东西。原本猜测着这莫不是柏溪拉拢祈重的计划之一,有意引他前来,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是柏溪的意思,绝不会不事先告知他与盛涤尘。却是没有想到,竟是柏溪自身有了祸事。倘若是因为他与盛涤尘的关系,眼下,柏府与宫中怕是早已乱成一团了。甩不脱,只好由他去了。或者,有祈重在,关键时候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如此一想,柏长兴不再理会祈重,以最快的速度朝城中赶去。祈重也是即刻跟了上去。为以防万一,二人先回了柏府,那里并无异动。祈重自是想要即刻进宫,柏长兴却开始迟疑了--假设柏溪的入狱与她和他以及盛涤尘相结交有关,此刻进宫,不仅帮不到柏溪,反而会坐实柏溪的罪名。更何况还有祈重在场,怕是皇上会认为盛涤尘与祈府也早已暗渡陈仓,赐婚之事中的种种曲折,便不再是君王权衡下的胜利,而是臣子特意设的阴谋。如此一来,柏溪再难翻身。然而,这些话暂时还不能告诉祈重。尽管柏溪提议过拉拢祈重,但时机还没到,又是在这种突发的状况下,在没有完全确认祈重的立场之前,绝不能贸然让他参与其中。这同样会加剧柏溪的危险。"柏府尚无动静,可见圣上仍在犹豫如何处理此事。此刻进宫,我觉得并不妥当。不若你我先各自回府,派人去宫中探听消息再做打算,以测万全。"之前急于探究真相,祈重并未想到这一点,现在冷静下来,也认为柏长兴所言的确是最稳妥的做法。"好。只是无论消息好坏,都请让我知晓。当然,我也不会隐瞒。"祈重同意了柏长兴的提议,却不放心地嘱咐他到。柏长兴苦笑道:"若是好消息,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可若是坏消息,事关祈府与柏府,又岂是你我能隐瞒的"祈重点了点头,不再与柏长兴多言,赶回祈府安排去了。未免惊动其他人徒增困扰,柏长兴若无其事地进到了自己屋子。尔后,随即遣了身边的人给宫中带去了口信。话分两头。祈重与柏长兴一番明里暗里地较量,都是焦心不已,盛涤尘这边也已得到了消息,但不是他探听而来,也非收到了柏长兴的口信。而是得了圣旨宣召,去到锦贤殿,见到了柏溪。初到时,锦贤殿中只有皇帝与璩明二人。分别依礼见过之后,皇帝即下令让人将柏溪带了进来。看到盛涤尘在场,柏溪的心事更沉重了几分,盛涤尘意外之后,也隐隐担心起来。好在到底相识已久,默契十足,二人所有的情绪都成功地隐藏在了一副素不相识的漠然中。皇帝与璩明并没有看出一丝来。"臣妇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柏溪跪地伏首。"起来回话。"原打算就这样跪着等结果,谁料想皇帝竟允许她起身。不过这样的恩慈丝毫不能让柏溪轻松,反倒觉得这是山雨欲来的征兆。依礼,得皇帝赐婚的夫妻需得在成亲第二日入宫谢恩。只是谢恩时妇人不得入内,只能在殿外跪候。因而,这是皇帝第一次见到柏溪。其貌不扬,形容尚幼,是他对柏溪的第一印象。但突逢巨变,面见圣颜,她虽不曾表现得多英勇,却也没有过多的胆怯。对着垂首而立的柏溪看了许久,皇帝似乎有些相信他所听到的那件事了。皇帝没有发话,锦贤殿内的时间和空气好像都静止了般。终于,皇帝看了一眼自己钦点的新科状元。璩明会意地行礼领了旨,款步走到柏溪跟前,以学生之礼相待:"学生璩明拜见老师。"一言既出,除了皇帝,盛涤尘与柏溪都面露诧异之色。"三年前,老师曾在西郊赠与学生此物,要学生万事从心,切不可太计较得失。今朝得以得偿所愿,少不得老师当年点播。一字之恩,受用终身,万不敢忘。"见柏溪完全不记得自己,璩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一边摊开,一边解释到。柏溪看去,只见一个"怂"字。纸张已然泛黄,墨迹也早已干涸,可尘封记忆的沉疴却逐渐开始剥落--☆、第九章西郊偶遇柏府的生活不尽如人意,但因着柏长兴的照拂,得以不那么举步维艰。依南国旧例,女子不可读书。柏溪一开始并不明白,柏长兴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偷偷教她习字。直到他带她见了盛涤尘,柏溪才知晓个中情由,也乐得与他二人为伍。这个秘密,一直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三年前,与璩明偶遇的那一天,正是柏府老太太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柏溪最轻松的日子--她没有出席的资格和必要,甚至,杜氏为了防止她使坏,任何环节都不许她参与。玉姨娘也是如此。柏溪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玉姨娘让她换了男装,偷偷出了柏府。老太太寿辰,柏长兴自然不会在外头,她只是想出门透透气。而她唯一能去的地方,便只有西郊。这一次,她没有从头到尾独自一人闲走发呆,而是遇到了一个灰心丧气,整个人生都笼罩在阴暗迷茫中的穷书生。他们都不能未卜先知。柏溪没有料到一次偶遇会让自己今日身陷囹圄,璩明亦是不曾想到,一个十岁的稚童竟能改变他的一生。"先生,你......你怎么了?"蓬头垢面,络腮胡子拉碴,双眼毫无神采,璩明的模样很是吓人,可看着前面的一滩湖泊,柏溪实在放心不下,于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一股熏人的酒意迎面扑来,柏溪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地关心到。璩明抬眼看了一下柏溪,随即又撇过脸去,自顾自地喝着酒,并不理睬。"你是因为落榜了在这里喝闷酒吗?"柏溪没有放弃,联想到五天前才放过礼部会试的榜单,眼前的人又是一副落魄读书人的模样,柏溪大胆猜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