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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来了。”月华手搭凤歌的肩,师尊之威十足,问:“段修,你是中邪了吧,最近与谁一起?”“和姓言的,他心存报复,整日与我对着干,折腾得有点累。”月华同情地说:“言师兄性子古怪狡猾,段兄还镇得住吧?”段修咬牙横下心道:“我把他捉回来,就是要狠狠修理他。”他脸色很差,眸子里戾气森森。凤歌踏前一步,探住段修的手腕,道:“言琅现住何处?我正想去拜访他。”“在城郊南星客栈。”“外面风大,师傅小心身体。”凤歌回头,为月华理好衣领,悄声道:“段大侠脉象不稳,眼白焦黄,可能中了上等的媚术,我去看看。”月华慵懒地笑道:“嗯,我有点累,等天亮后,陪你去看热闹。”“如此最好。”清晨,三人各自骑马乘轿来到城郊。段修打着哈欠,在前领路。道路越来越偏僻颠簸,举目荒草萋萋,人影皆无。不远处有个桦树林,初春的轻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听在凤歌耳中,有一种怪异的阴森感。他谨慎地收缰勒马,吩咐轿夫停步。“凤儿,有些不对劲。”月华掀开轿帘,脸色凝重,注视着树林。林子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哨音,段修神色变了,头也不回地纵马飞奔过去。对凤歌二人的呼唤,置之不理。月华摇头叹息:“糟糕,他真的中了迷魂媚术。”“月华,久违了。”阴沉的嗓音传来,言琅骑马慢吞吞地出林,四周飘散着潮湿幽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凤歌俯身握住月华的手:“师傅,请坐到我身后。”月华风姿翩纤跃上马背,抱紧徒弟的腰,柳眉一挑,发令:“凤儿,好生教训他!”“是!”凤歌取笛在手,嘴角划过一丝笑,低首悠悠吹了起来。笛声轻轻浅浅,如潮汐起落不已,转眼风云变色,凄厉铿锵之声大作,就好象有人拿了一柄大锤,重重地敲在你的胸口,血管突突乱跳,一下一下,骨头皮rou都快被震碎了。言琅脸色数变,不住地运功吹手中的玉哨,然而笛声漫山遍野,此起彼伏,将他的声势缓缓压了下去。言琅这次并不慌张,高声吩咐:“段修,速杀凤歌!”段修茫然地回头望着凤歌师徒,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僵直地坐在马上不动。言琅见情势有些不妙,一蹬马肚,窜回林子。没等凤歌靠近,他提着一把暗色的弯刀,神情活现地露出半边身体:“凤歌,你我决战吧!”那刀环套着七个小铜铃,刀刃闪着刺目的红,好像饮血的野兽,随时飞去割破敌人的咽喉。月华紧张地伏在凤歌耳边道:“言琅之父曾是我派高手,因为习练邪门异术,被逐出逍遥宫,他惯用一把七环血铃刀,催魂铃声过处,万物寂灭,无比霸道!千万要小心应付。”凤歌握剑在手,全身凝气稳似山岳,冰眸流动着妖异的冷意,缓缓驰向桦树林。凤歌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凶狠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带着一种蔑视天下的邪魅。被那充满魔性的眼光一扫,言琅感觉针芒刺骨,全身寒毛耸立。凤歌举剑遥指对方,神情依然轻松而冷酷。言琅屏息,不争气地发现,自己手指发颤,在战战兢兢的等待中,少年剑尖一抖,瞬间拉起一道炫目的白光。言琅呼吸停滞,眼前被白光笼罩,眼看就要染血剑下,林中忽然飞出一道寒芒,击向凤歌的长剑。暗器破空,溅起剑刃上的火星,天地为之变色!凤歌妖魅的眸光陡亮,挽起一朵剑花,血腥的杀气撕破空气,直袭藏在林子的那位高人!第54章凤鸟翱翔林子里刀光乍现,凝成一个移动的密网,笼着一个玄色的身影,扑向凤歌。月华眼前一花,身前的少年已飞走。凤歌腾空跃上林梢,好像鹏鸟掠过碧空,动作潇洒优雅,略一停顿,立刻俯冲刺下。刀光剑影,快似闪电,两人交换了十余招。凤歌的剑势锐不可挡,逼得对手步步退守,他唇边噙着一个冰冷的笑容,散发出凛冽的寒意,犹如上古的魔神,举手投足之间,勾魂夺魄!最可怕的是他的那双魅眼,妖惑之光不住流转飞溅,恍若深不可测的漩涡,将对手的神志摄入深渊,万劫不复!言琅与段修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如中了蛊一般,身子完全动弹不了。月华乃是绝代魅者,亦暂时闭上眼睛,避开徒儿的视线,他心中快慰,凤儿将魅术武功融汇贯通,进入了前人从未抵达的崭新境界。从此,无人敢锉其锋芒!逍遥派的好日子来临了!刀剑之声平息。月华睁开眼,见林子旁的泥地上,卧着一位玄衣人,鞋袜已被剑光绞碎,露出一双雪足。胜负已分。凤歌跃回马前,回复到平日的模样,温柔地拥着他,亲了一口:“师傅,我们走吧。”月华悠然微笑点头,凤儿再强,还是以我为尊,呵呵。玄衣人翻身坐起,撩起披散的发丝,露出一张清妍的脸蛋,赫然是昨日入府的轩音公子。他皱眉道:“君非烟,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杀我?”“杀你做什么,我尊贵的小轩二哥?”凤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脚底的三颗新月痣:“还是,我该称呼你小薰?”轩音露出讥讽的苦笑:“本以为天衣无缝,却被你们发觉了。”月华冷笑问道:“轩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处心积虑害我性命?”凤歌眼里飘过一片阴霾,长叹道:“从小,凡是我喜欢的东西,二哥必会强抢去,毁之。”轩音扶着言琅肩膀,勉强站起身,神情痛苦。“小彦,你是偏房所出庶子,却独得祖父的宠爱,处处占我上风。”“二哥,我从未想与你争什么。”“哼!你刑克六亲,害死全家满门,死有余辜,而且,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在齐王府,被那禽兽侵犯?”轩音嘴角抽搐,显得有点狰狞。月华嗤之以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日子,凤儿牺牲自己,为全家报仇,你却净想些歪门邪道,残害自个兄弟!”往事历历在目,凤歌淡淡一笑,让沉痛的回忆如风散去。是时候,从往昔的束缚中解脱了。他搂紧月华,柔声道:“多谢师傅。记得吗,在大理寺狱中,你曾说过想云游大江南北,长天秋水放歌行,复仇之事已了,我们还等什么?”月华惊喜地说:“真的?你打算抛下荣华富贵,陪我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