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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向沈母表表决心,所幸脑子里还有一点清明,才没说出过分的话。“小贺,”沈母面朝贺景瑞微微偏了头,是个要倾听的模样,“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心跳如急促的鼓点越发响亮,充斥了整个耳朵,在一片嘈杂中,贺景瑞听到沈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阿姨想请你替我照顾小源,照顾一辈子。”一颗幸福的炸弹把贺大喵炸晕了!不是都说岳母不容易讨好吗?不是要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和气力攻坚吗?老太太轻飘飘一句话,算是同意了?这么就把小鞋匠交给自己了?苍天啊,大地啊,你们要不要对我这样好?!“小贺,你、你没事吧?”沈母被他一副呆愣的样子吓到了,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我我我没事!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妈呀,您真是清源的亲妈呀!”贺大喵回过神来,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听到他的胡言乱语,沈母微微蹙起眉头,嗔道:“这孩子,傻了吧?乱说什么呢?”“妈,我没乱说,我以后可以叫您妈了?您刚才是这个意思吧?”他握着老太太单薄的肩膀连连追问。“嗯。”老太太很不情愿地答应了。贺景瑞兴奋的心情无以言表,激动得在办公室里转圈,好容易平复下一点儿,他才又坐回沈母身旁,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妈,您是怎么看出来我们的事?还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他叫妈叫得那叫一个顺溜,倒是沈母还不太习惯,听到那个“妈”字时,皱了皱眉。“没人告诉我。虽然杨柳村是个小地方,可也是有过这种事的,我小时候见过呢……”沈母断断续续地说着,陷入了回忆——老太太有个远房的表叔,据说长得很英俊,可惜体弱家贫,为人又有些“女气”,年纪老大了仍说不到媳妇儿。她记得这位表叔很是和善温柔,全家都不待见自己这个瞎子,唯有他对自己最好。他会给自己做红/豆糕,会给自己买花衣服。可惜这样好的人却没有姑娘喜欢。表叔的邻居,是个憨厚的壮汉,一直很照顾表叔,不但帮他干农活儿,甚至连需要出力气的家务也包了。她还记得,表叔带她去放羊,那汉子陪在表叔身边,听表叔轻言细语地说话,厚着脸皮央表叔给他补衣服……尽管她看不见,但她可以想象出那俩人在一起的画面有多和/谐。“我后来听人家说他们是……兔子,哎……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小源,像他们。”“呵呵呵呵。”贺景瑞心想,老纸哪里像兔子了?有谁见过这么大只的兔子?!小鞋匠像白兔倒勉强说得过去。“村里人封建,容不下这种事,像他们那样的命都不好……”表叔和他邻居的事被村里人知道后,他们在村里遭受到很白眼和虐待。有人往表叔门前泼粪,有人拿石头、垃圾扔他们,后来甚至发展到被压着游街体罚!她仍记得,在又一次示众中表叔被打昏,那汉子护着表叔发疯似的嚎叫,第一次反抗了欺压他们的人,结果在村口被吊了半天。她心疼这个待她比父母还好的表叔,悄悄跑到牛棚里把他们放出来。这两个男人互相搀扶着消失在夜色中,从此再无音讯。这大概是她一生里做过的最大胆、最有血性的事,一心想的都不让表叔被打死,完全没考虑要是被发现会给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带来什么灾难!多亏她是个瞎孩子,没人会注意,才可以在大人的眼皮下放走那两个“腐化堕/落的兔子”。当发现儿子跟表叔一样时,她吓坏了!并不是有什么道德上的禁忌,主要还是怕儿子不被人接受,会遭受表叔那样的不平对待。尽管时代不同了,尽管贺景瑞似乎有保护爱人的实力,但她非常非常清楚,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不是不得已,身为母亲她绝不会不加阻拦,任由儿子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可她又想,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从来没有保护过她的小源,不如、不如把他交给这个真心爱着他的青年。希望他会像那个乡下汉子对表叔一样,不离不弃。她很想哭一场,可干涸的眼眸怎么样也流不出一滴泪。她只得在一片黑暗里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命,命啊……被贺景瑞送回家后,沈母跟儿子长谈了一次,算是默许了他俩的关系,只要求尽量不要让村里的老乡知道,钟大富父女俩也要瞒着。两个男青年实在没想到沈母这样好说话,轻轻松松就让他们过关了。甚至还让贺景瑞回“清瑞”住,别因为她来了就“两地分居”。贺大喵对小鞋匠的思念正浓呢,岳母一发话,他立马开开心心地回来。当晚就和小鞋匠热烈又隐忍地滚了一回床单。抱着累坏的小鞋匠,贺大喵心满意足开始遐想。最能影响沈清源的岳母已经搞定,而钟小弟则是替他潜伏在人民内部的无间道,张永靖被他捏着软肋,杨柳村那边的障碍算是基本铲除了。他看小鞋匠的娘家就是一马平川,康庄大道……忽然,大道上出现了贺成功的身影,如此伟岸,如此巍峨,是一个他难以企及的高度,从未被超越!贺大喵刚竖起的尾巴在对老爸的想象里尿了。老爹就是上帝专门派来阻止幸福结局到来的*oss,以他目前的战力值……算了,还是慢慢磨吧。然而贺景瑞没想到,沈母之所以这样轻易同意他俩的事,原来是另有隐情。那天也是巧,贺景瑞到贺氏旗下的仁德医院开会。会议结束后,他顺便到医院内转了一圈,竟然在大厅里看到孤零零的沈母。时值看病的高/峰期,大厅里人流熙攘,老太太一个盲人,即使别人有心让她,仍不免被挤到。她杵着手杖在人堆里跌撞,看上去着实不安全。平时导医台的护士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上前帮忙,无奈今天实在太忙了,每个工作人员都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完全顾不上了。老太太单薄的身体宛如漩涡里打转的叶片,一会儿被卷到东,一会儿被卷到西,随时都会被吞没似的。贺景瑞看得胆战心惊,几步跑过去护住她,低声道:“妈,您怎么一个人跑医院来了?清源呢?”“小贺?”老太太茫然地抓住他的衣袖,说:“小源他、他不知道我来医院。”“您是要看病么?哪里不舒服?我带您去看。”沈母像被火烫了似的往后缩了缩,神情躲闪地说:“我、我没病……我就是路过,来看看……看看……”贺景瑞看她表情有异,并没继续追问,只说:“那我送您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被撞到可不是玩的。”沈母只得任他扶着,